拥挤的食堂。

    “我要这个，还有这个，带走。”

    窗口前排着长长的队伍，王花看了一眼，还有几个人才轮到她，

    “一个鸡腿，两个素菜，在这儿吃。”

    “这个肉菜，这个素菜，带走。”

    轮到王花了：“西红柿炒鸡蛋加一份米饭。”

    打饭的小姑娘掀起眼皮瞪了她一眼：“两个菜起卖！”

    王花刚想走人，旁边一个男生接过那丫头手里的勺子，说了几句话，那丫头就一白眼走了。

    王花也没细看那男生，因为打饭的人都戴着大口罩，再说大部分都是学生来这里兼职。

    大中午的饿得要死，她想赶紧吃点，下午还要去医院照顾王花妈妈。

    “同学，你要点什么？”闷闷的声音从男生的口罩后面传来。

    王花说：“番茄炒蛋和米饭。”

    男生铲了大半碗米饭，又挥着勺子舀了好几勺番茄炒蛋，王花这才觉得不对了，赶紧阻止他：“我不要双份的，我就要一个菜，单份的，你给的太多了。”

    那男生充耳不闻，不仅没停下来，而且还往王花的盘子里又加了一根鸡腿，然后盛完饭就把盘子放在王花面前：“番茄炒蛋和米饭。”

    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么？这么一个大鸡腿在盘子里摆着，身边这么多人都看见他给自己加鸡腿……

    王花想看清楚点那个男生，可是男生一转身忙别的去了。王花最后刷了一个菜的钱，端着饭走了，坐在位置上边吃边想，刚才也没看清楚那男生的长相，不过他人确实挺好的……

    “学妹！”

    王花抬起头，赵文泽穿着一身厨师服在她对面坐下来，手里还拿着白色口罩。

    “——是你？”王花突然醒悟，“刚才是你在窗口给我多盛了个鸡腿？”

    赵文泽把筷子放到她手里：“你为什么总躲着我？”

    “……”王花立刻有些讪讪，被他当面揭穿的感觉很尴尬，王花吃了口饭，“……呵呵，我没躲着你啊。”

    赵文泽看着她：“是吗？那为什么我给你打电话你都不接？还有，你也有好久没来学生会了，是不是你妈妈出什么事了？”

    “没有，我妈没事，”王花低下头吃饭，突然抬起头，“倒是你啊，学长你怎么在食堂做兼职？”

    赵文泽皱着眉头：“……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给你打电话，你一个都不接，到底怎么了？”

    王花一对上他的眼睛心就砰砰砰跳得很快：“……没怎么啊。学长，你为什么在食堂做兼职？我是说……是不是……你的钱不够用了……因为你把钱给了我……”

    “你很在乎吗？”赵文泽突然问，“你是在乎什么？是在乎我这么做不像学生会主席，还是就只是……在乎我？”

    当然是在乎你了！

    去他的学生会主席吧！我是爱你这个人，又不是爱学生会主席这个名字！

    王花此时心里千言万语，最终只汇成一句话：“……学长，我……我……你吃鸡腿吧！”

    王花把鸡腿夹到赵文泽嘴边，也不敢看他的眼睛。

    赵文泽咬了一口，王花看着他被油水弄得湿润的嘴唇，咽了口唾沫，脑子里突然冒出“男色”这两个字。王花把筷子伸回来，赵文泽咬了这个鸡腿一口，那她再吃的话……是不是她的心思有点太明显了……

    “这段时间我跟同学们和老师们借了点钱，”赵文泽拿出一个纸信封，递给王花，“一共是九万多，不到十万，你先拿去用吧。”

    赵文泽不提这个还好，他一提这个，王花又想起来她欠陈骁一百万的事了。

    王花看着那个信封：“学长……其实我……这钱我不能要，真的！你还是把钱都还回去吧！你也别在食堂打工了！和你的身份不相符！还有，”王花从兜里拿出一个信封，“本来我是想去找你的，这个钱还给你……”

    赵文泽看到那个信封，脸变得灰暗下来：“……”

    王花注意到他的表情：“我没有别的意思！真的！我就是……就是我……其实是我……”

    “我做这些都是心甘情愿的。”赵文泽抿了抿嘴唇。

    食堂里太嘈杂，吵吵嚷嚷的，但是王花还是清楚地听到了赵文泽说的这句话，整个人僵在了座位上。

    赵文泽说，他是心甘情愿的……

    这话的意思是不是……他不仅借给她钱是心甘情愿的，而且他现在穿着一身厨师服在食堂做兼职也是心甘情愿的？

    他做兼职是为了她吗？

    王花用筷子戳了好几下那个鸡腿，赵文泽望着那个鸡腿，鸡腿已经满目疮痍。

    “那个，学长，”王花鼓起勇气开口，手上却还在继续戳鸡腿，“……你好像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你会在食堂做兼职？”

    真的是为了她吗？

    赵文泽对上王花的眼睛，王花的心开始剧烈跳动起来。

    “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