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后。

    南墨凉一手握书，已快过了小半个时辰，书页却一页未翻。看似看得专注，实则心不在焉。

    “主上。”萧樘进门而入。

    “是谁？”南墨凉慢悠悠地开口，语气中透着危险。

    “棠下书十二岁入宫，当了半年的宫女后，收留至芩昭仪身边，后芩昭仪被打入冷宫赐死，棠下书再次为宫女，一月后不知何原因被逐出宫外。至于男人……并未有过。”萧樘最后停顿了几秒。

    南墨凉眸光中有几分惊愕，转而又回想起司晚棠刚才的话，心中一刹了然。原来，伴她在宫中的那个人，是芩昭仪。

    紧接着，便是心疼。小小年纪便入宫为婢，在这风起云涌的皇宫里苟且偷生了五年。他近几日查过，她来到风月楼的时候，是被人卖来的。

    “要叫棠下书过来吗？”萧樘小心翼翼地开口。

    “多言。”南墨凉冷声道。

    “吱呀。”

    殿门被推开。待看到来人是容言轩时，南墨凉的神情瞬间冷了几度。

    容言轩观察到南墨凉表情的变化，皱了皱眉：“怎么，不是司晚棠，很不高兴嘛。”

    “哼。”南墨凉从鼻中冷哼一声。

    “你的女人，可到我这儿来拜托我，让我带她入宫呢。”容言轩嘴角带了笑，双肘撑在桌面上。

    南墨凉眯了眯眸子，冷意油然而生：“你答应她了？”

    “自然不敢。”容言轩直起身，“她会到我这儿来拜托我，难道就不会去别人那儿？你可得小心点，万一你女人被人骗走了……”

    “慕清枳的伤好了？”南墨凉打断容言轩。

    “说你女人呢。”

    “本王的人，要你管？”南墨凉一记警告的目光扔给容言轩。容言轩倒是讪笑一声，负手溜达了一圈便出了殿外。

    接下来的一整个下午，南墨凉都在查看关于芩昭仪之事的一切资料。

    是夜。

    南墨凉叫来了司晚棠。

    “你去找容言轩帮你入宫？”

    司晚棠心中一沉，哪个王八蛋把这件事泄密给南墨凉了。心中正愤愤时，南墨凉突然轻啄了一下司晚棠的嘴唇。

    “……”司晚棠的耳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我在问你话，不准分神。”

    “是。”司晚棠别过脸，以防南墨凉再来一次。

    “以后不准去求别人，有事你找我。”南墨凉伸手捏住司晚棠的下颔把她的脸转过来正对着自己。

    “你不是不答应嘛。”

    “好，今日我便与你好好谈谈。”南墨凉将司晚棠一把抱起，放在桌子上，自己负手而立，然后开口。

    “你入宫复仇，计划周全了？”

    “我有扳倒燕妃的证据。”

    “燕妃？你连宫中的事都没明白，现在她已经是燕贵妃了。权高位重，仅次于皇后，格外得宠，身后又有燕家撑腰，你这个证据是什么，是陷害芩昭仪的证据么？就算燕贵妃确实害死了芩昭仪，皇帝会赐死她么？”

    司晚棠一时语塞。

    “燕贵妃入宫时间比皇后晚得多，却格外得宠，且又能位居高位，说明她城府颇深，绝对不是轻易可以对付的人。你以为入宫就能彻底扳倒燕贵妃么？”

    司晚棠目光落在地上。

    “你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嗯？”南墨凉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司晚棠。

    “那我再想办法。”司晚棠挣扎着要从桌上跳下来。

    南墨凉一把拦住：“司晚棠，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谁？”

    “云……云楚王。”

    司晚棠先是一愣，然后仔细琢磨了一下，眼中带了几分光亮：“你是皇室的人，你可以带我入宫！”

    “擒贼先擒王，要扳倒贵妃，就要扳倒燕家，你权势滔滔，在朝堂也胜燕家几分，只要燕家一朝失势，燕贵妃也不攻自破。”司晚棠思路愈加清晰起来。

    南墨凉满意地点点头，小丫头还是蛮聪明的。

    “你现在去与之为敌，也只是蚍蜉撼树。这件事还是再等几日，待我细查了再说。”

    “那我现在该干什么？”司晚棠很是兴奋地开口，满眼都带着星星的亮光。

    “讨好我。”南墨凉眉轻挑，嘴角微微上扬，笑得暖如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