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凤君。”九天玄女坐着莲叶，停在日辰居门前，双足甫着地，金童玉女随即上前挽着九天玄女的藕臂。

    今天的主人家鸿鹄和旁边的天女说了几句，便笑意盈盈地上前迎接，说道：“玄女好早。”叫唤亲切友善。

    “最近人界天界皆不忙，就数白凤君生辰事大，怎能不早。”九天玄女看着风度翩翩、一派温文儒雅的鸿鹄，不紧不慢，视线却在日辰居内打转。

    鸿鹄心下了然，和九天玄女说了几句面见西王母时的天界要务后，道：“九天玄女找人吗？要不要小仙替你寻觅？”

    九天玄女瞥了他一眼，脸色却沉下来。

    “不用客气，你和我家妹妹们同直属西王母，就像和自家哥哥说话一样轻松就好。”鸿鹄素来八卦，爱听别人的闲事。

    九天玄女看着日辰居各界乔楚聚首一堂，谨慎地说：“不知日辰居内有哪些界的……英雄？”

    鸿鹄微笑，似是不知九天玄女所为何事，答曰：“天界、冥界、人界……魔界也有。”一顿，见九天玄女倒抽口气，笑意更深。

    想来天界传闻九天玄女和魔界王族的交集，确实无误。

    九天玄女谢过，心里更是着急。

    “不知玄女寻哪位……英雄？”模仿九天玄女的话，轻笑。

    从鸿鹄口中得知一二回馈三四，这已约定俗成。

    “寻一位异界故友。”

    鸿鹄见九天玄女言辞尚有掩饰，想要的已知，不再多言，寒喧几句便放行。

    九天玄女脑子已不在鸿鹄的寿辰上，待进去后才想起还没赠礼，命金童和玉女折返赠之，自个先行一步。

    鸿鹄看着那抹急不及待素白倩影，突然想起另一抹相彷的碧青背影。

    她们都在追逐着不该的人。

    只是她今天就正式踏足人界。

    暂时脱离天界的她，是喝过孟婆汤、过了忘川河、盖去仙家气的凡人。对她而言，记不起五凤的人界日子，可能是一生最欢欣的日子。

    谁说拥有漫长岁寿好？

    她们拥有比凡人多得很的时间，只是把凡人的生活拉长，过着重复又重复的日子。

    她们和凡人一样拥有喜怒哀乐贪嗔痴，只是被年月沖得更淡，被天条规限得更死。

    他现在唯一担忧小青鸾过去活得太纯粹，爱得太深刻，不识人界险恶，不小心碰见像赤凤的人就爱上，又掏心又掏肺，缺了心眼。

    不过又如何呢？

    这都不是他该担忧、能担忧……

    鸿鹄几不可闻轻叹，察觉身后异动，回首，便见西王母另一直属下属九天素女紧随九天玄女的步伐到达。

    如果说九天玄女是清雅的白莲，九天素女便是艳丽的月季，还是一朵带着许多尖刺、最是芳香的月季。

    只是这朵月季花，太刺喉。

    “九天素女。”鸿鹄双手作揖，莞尔，亲切却疏离。

    鸿鹄一袭白衣仙风道骨，俊美的脸容更是白哲细腻，九天素女向来爱好男色，这眼望去鸿鹄，倒是多了几分深意。

    “白凤君有礼。”九天素女还坐在云车上，却不见傲慢，颔首，同时伸出纤巧白滑的柔夷，声音轻柔：“素女近日在池中戏水不慎脚崴伤了，不知白凤君能否扶素女下驾。”媚而不俗，娇而不过。

    鸿鹄看向素女既娇又媚的容颜，浅笑，答道：“自然。”回头，叫自个养大还没有性别之分的花精过来，扶素女下其云车。

    “友人赤凤到来，鸿鹄先行一步，九天素女请便。”一揖，命花精直接把人领进日辰居内，脚底抹油，走得远远。

    九天素女蓦然回首，望见鸿鹄急匆匆的背影，轻笑，朝赤凤微微点头，便让花精领她进日辰居。

    赤凤到来已久，只是在外溜达不愿留在居内与天家寒喧，此刻看着鸿鹄急逼走近逃离九天素女，冷笑。

    他鸿鹄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九天素女的热情。

    “刚才不是说青鸾不在天界，别在门外立得像盼鸾石碍你的路。现在又不觉得碍着了？”赤凤想起他适才把白凤扇交予鸿鹄时所受的冷嘲热讽，酸溜溜的话忍不住脱口而出。

    鸿鹄瞥了赤凤一眼，耸耳，不甚在乎地答曰：“你不说我还以为你没什么，现在谈及我倒觉得你对小青鸾的事特别上心。”向他抛了个媚眼，续道：“承认自己是盼鸾石了？”

    赤凤几万年来历尽鸿鹄的赖皮，不论怎样回应他都有个说法，冷睨，不语。

    “你说啊，小青鸾不在你怎么就变得冷冷淡淡，一副看破红尘不愿生存的模样。”鸿鹄爪子搁在赤凤肩上，一副哥儿俩好，哥现在就教小弟别为雌性伤心难过，续道：“要不等我介绍几个天女让你认识认识，和人家沟通沟通？”

    赤凤大步前行，摆脱他的触碰，一脸嫌弃。

    “你都和小青鸾一同送赠上好的白王雕凤扇给我，怎还如此抗拒。”鸿鹄右手一翻变出白凤扇，一转便俐落打开扇子，望向赤凤的眼神状似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