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未见，回到山洞，还是那个老样子。

    凤青鸾兴奋溜达，小手东摸摸西碰碰，走到最爱的石书柜前，忍不住送了个香吻。

    “啾。”

    司空北斗看着凤青鸾对书爱不惜手，不解问道： “你在做甚？”耳畔还有那记清脆的声响。

    “没什么、没什么。”欲盖弥彰地摸摸书背，笑得灿烂如花。

    若然被他发现她偷亲书藉……

    凤青鸾打了个寒颤，笑得更是甜美可人。

    司空北斗没和她耍弄下去，暗想那个怪异的声音，狐疑看向笑容甜得让人掉牙的女孩。转身，穿过屏风走到石书柜前收拾东西。

    “我的床呢？” 凤青鸾走向司空北斗，理所当然地问。

    就这豆大的山洞她不期待有一间大而明亮又温暖的帐篷，不过一张简单小床总是有吧。

    司空北斗不喜与他人接近，挪开脚步拉远距离，听见此话时身子一僵，显然他老人家从没想过这问题。

    凤青鸾看看他，看看外头灰暗天色，打了个大呵欠，走到屏风另一边的雅桌坐下。白哲的玉手撑着香腮，困乏。

    “你进山不是睡觉。”司空北斗眼帘微敛，在石书柜中抽取一本厚皮书，轻放凤青鸾眼前，不痴不徐说道：“女诫，读完说看法。”

    凤青鸾嘴角微唇，湛蓝的眼珠子骨碌一转，抬首，漂亮的脸蛋有点失望，说道：“三从四德。三从是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看你……想说四德吧。”

    “女有四行，一曰妇德，二曰妇言，三曰妇容，四曰妇功。夫云妇德，不必才明绝异也；妇言，不必辩口利辞也；妇容，不必颜色美丽也；妇功，不必工巧过人也。”

    “你在这种情况给我，想叫我‘择辞而说，不道恶语，时然后言，不厌于人，是谓妇言’。不过中原女子不会跟男子学习，嗯？”美眸微眯，像极幼猫，慵懒又魅惑。

    司空北斗狭长的凤目凝看她，不语。

    “还要看？”

    “对。” 平静的墨黑眸子直视那张丽颜半秒，别过头，续道：“看完抄十遍。”

    凤青鸾自知女诫必然要再读一次，可无缘由地被罚抄十遍，张口结舌。

    这人有多小气？

    见她没有回答，挑眉，轻声：“太少？”

    “不不不，可以了。”瓜子脑袋猛摇，生怕他有个改变。

    “那个……”吞了吞唾液，毕竟今夜睡觉的地方还是要解决，壮大胆子，续问：“贵妃椅呢？我记得父汗送东西进山给你时有一张贵妃椅。”

    贵妃椅，又一中原特产，一张木制让人打瞌睡的长椅，有点像小床。

    他是整个大漠里唯一的汉人，父汗又是多么敬重他的才华，常常命人在中原搜寻用品送他。

    她爱中原，爱汉人文化，便悄悄地在那份名单里看看又去找找实物。

    所以她对这里的一榻一桌，可谓瞭如指掌。

    司空北斗颔首，漫不经心应道：“空间太小，扔了。”

    凤青鸾扶正椅子，眼睛睁得老大。

    他逗她吧？

    一整座山的地方说空间太小？

    司空北斗指指石地，说：“你就在这睡。”眼神暗指她从小在大漠草原滚习惯了，地下垫了动物毛皮，理应无问题。

    凤青鸾看看地，看看他，犹如万里无云的蔚蓝眸子就在两者间流连。

    “你睡榻，我睡这。”司空北斗轻叹，见山洞外天色灰暗，续说：“今夜在洞里吃。”语毕，扭了下较近屏风的夜明珠，闪身走进另一条通道。

    “你先整理自己。”机关快关上前，落下这句话。

    凤青鸾看看自己几个色彩粉嫩的包袱，看看人家简洁整齐的……

    山洞。

    木制的雅榻，素色的被褥软枕，一条毛皮，旁边小几点燃小小一束檀香，完。

    再看看人家屏风，简单一幅山水画，字也没有题，完。

    所以事物简洁俐索…

    她好像……挺多馀。

    而且还要是最碍眼一只。

    “要不，换一件衣服吧。”自言自语。

    小手翻弄粉嫩微红的包袱，弄得自个一身汗水，却不见半件素雅衣裳。

    肚兜……也是最粉嫩娇俏的色彩。

    机关打开，飘出阵阵饭菜香。

    司空北斗一身玄色衣袍，仙风道骨，却双手拿着两盘两碗，添了些尘俗气。

    凤青鸾没想到他这么快突然出现，一把把可爱的肚兜塞回去，看着双臂放盘双掌拿碗还夹着木筷的司空北斗，接过碗盘，摆放桌上，说：“你做的？”

    她不是第一次吃中原的饭菜，却是第一次闻到这么诱人芳香的饭菜味。

    荤的那盘色彩鲜艳，橙红里透着光泽；素的那盘净白翠绿，清新中带着淡淡菜香。

    “这是糖醋肉吗？” 凤青鸾坐下，忍不住拿起碗筷，渴望的目光看着司空北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