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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处遗迹,横看竖看,颇有些高低错落的。黄沙下露出的那些低矮的残垣断壁,仍保持着一种光滑洁白的质感。矮垛子墙在月光下显出是白色的,正如同白姑城的底色。这里会是何处?众三还无从知晓。白天的毒日头带来的火烧火燎已经散去,小月觉得身子舒服多了。
九尺木、小月和白唇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细软的沙子里。小月只觉得两只脚剌剌地疼痛,再不想往前走了。
九尺木把她扶在一边靠着垛子歇了,一边缓缓脱下月儿脚上已然膨胀的火狐狸毛毡靴子。小月咬着牙,忍着一声不吭地。待到整个靴子拔了下来,白唇倒吸了一口气。
约么是刮着风暴时,有东西打击了月儿的双脚,或者是着地时摔的。这双脚肿胀的比平素大了三倍样。沙子灌了进去,又长时间跋涉,全部磨破了,划出了深深浅浅道道血痕,在不停沁出血,再加上白日里灼热的沙子,把毛毡子鞋里闷着的脚,妥妥地炕出大大小小些水泡。
“月,你怕是不能再走了。”阿木把鞋子放在一边“当下找水给你洗洗。”
月儿点点头。
阿木看看白唇身上的伤,把他引到小月旁边:“尊者,请您留下。看这遗迹的样子,不差是座镇子,镇子就有水。入夜危险,我精壮,请尊者照顾好月儿。”
那驴子点点头,嘱咐他一定当心。
万幸今夜是有月的,月已近满,照的天地白晃晃的。
阿木听旅人说到这炙华的城郭,现今于百十年前几乎无异。炙华族人是土生土长的洛塬人,变通之理,远不及东塬人的。眼下看,这里定有口大洞子井,在遗迹的正中。
阿木不大清楚,之前的那垛矮墙,算是周遭还是离中心不远,寻寻摸摸转眼月上中天了。
他又约莫听见斜前方传来的动响,朝远方看去,恍恍惚惚像个衣着长纱的女人样。
“谁?!”
那影子只是哼唧唧地咕喃着。
阿木握紧了刀鞘,虚着眼睛像那方看去,徐徐走上前。
那影子也徐徐地往后退,半会儿,才缥缈缈地轻声说了句:“木……想起来……”
忽然间脚底一空,阿木闪了下,幸而抓住了个东西。那影子蓦然间不见了。
幻觉兮?
似是而非。
阿木回过神来,向下探看,偌大一口洞儿井,就在身下。妙哉。
“月!尊者!水!”阿木喜出望外打了一囊水回来。四下看看并没见白唇。
“阿木,白唇说远处有人。”
阿木瞬时摸出穆雷刀,难道自己所见并非幻觉?
不时,白唇带着两个身影前后而来。这同行二者,阿木和月儿再熟悉不过了。苍萍先生!卢夫人!真没想到居然这么快重逢了!
“阿木,快拿点水来。渴……”
九尺木一把上前扶住了苍萍:“师兄!怎如此狼狈?”
“那风实在太大了,我也只听祖辈提及过,不曾遇见。”贞奴儿喘着粗气,她的半边脸都被击打得浮肿起来“先生断了两根肋骨,怕是得修养几日。”
“师兄,先快喝水。”阿木递了囊子。
苍萍极少有的狼狈,斜靠着矮墙徐徐缩了下去,没再说话。豆大的汗珠子从额间滚落,想必是钻心地疼。
“先生……?”月儿侧过脸,往这边挪了几步。
“无碍……无碍。”苍萍又喝了几口水,不再作声了。
几人在矮墙下挤了挤身子,这沙海里的夜,甚为寒凉。几人丢了行李,此地更无材料生火取暖,靠着身上的这几件薄袄子,怕是甚为难捱的。
小月只觉得右肩痒了又疼,钻心之疼后又一阵奇痒无比,从风暴刮来之前慢慢加重了,又不敢抓,值得叫卢夫人帮着查看下。
与前几次发作散着莹莹红光被灼烧了般不同,几人分明看见小月的肩上,以这个“言”字印记为中心,圈圈层层扩散出几圈鳞甲样的,摸摸颇疼,更像是未硬化的皮,有点软,还有点儿黏性。
卢夫人拿了点儿水擦拭了下这鳞甲竟然变硬了些许,还发出了咯咯声。众人便不敢再乱动了。
夜越来越寒凉,三个男人还好,而贞奴儿和小月已然瑟瑟发抖了起来。阿木和苍萍卸下大氅给二人披了,仍无济于事。
再耽搁下去不是个办法,同门二人商量去大洞儿井那里探看下情况。果不其然,那附近留存着一个圣坛的遗迹,有圣坛必然有地下室。
几人入了地下室,这座城,一定经历了惨烈的浩劫。所有的神像都破碎不堪的,还辨认的出面庞的神像,所有宝石镶嵌的眼睛,都被剜去了。
有多少历史往事,封埋在这浩渺的黄沙之下呢。
月儿倚在一个神座下面,阿木打来干净温凉的井水给他洗着伤口。卢夫人找来几块木板,给苍萍先生夹在胸肋下,缓解着阵阵钻心的疼。
而后,她和白唇给圣坛下五座神像的残垣一一拜了。炙华国自史以来,尊崇者五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