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又受伤啦？”夏末调皮地戳着莫黎胳膊上缠的绷带。

    “说来话长咯……”莫黎翻着白眼，装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上次好像是这里，上上次呢，好像是这里……”

    “莫黎，你不会是什么超级英雄吧？蜘蛛侠那样的？放学就变身和各种怪物大战？”

    “还是说你就是一个不良少年，每天去别的学校打架，嗯不对，你这身板，对，你该不会每天被不良少年欺负啊？”夏末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盯着她。

    莫黎失笑，“坦白坦白，昨天下雨的时候摔了一跤，磕在马路牙子上了……”

    “切，我就说嘛！”夏末扭头不去理他，过一会儿她又神神秘秘地凑过来:“对了，你每次cos木乃伊，结果身上却一点伤疤都没有，你该不会是假装的吧。”

    莫黎内心黑线，心想你怎么会知道我身上没有，你又没有看到过。不过他并没有说出来。

    就是这样一个人吧，内心很复杂，但是很难去表达什么，因此显得木讷，或者说，懦弱。

    “作业，作业借我抄下……”

    “喂！休想转移话题！呐，你把绷带解开给我看看，我给你抄作业如何？”

    “想不到你竟然有如此癖好，甚为可怕！”莫黎摸着下巴上想象的长胡子，一脸“没救了”的表情。

    夏末脸红了一下，“讨厌，变态。”说着就去抢莫黎胳膊上的绷带。

    “糟”，莫黎迅速将手撤到一边，但夏末还是抓到了绷带一角，莫黎挣开，伤口简陋的包扎整个转了一圈，莫黎感觉到胳膊上一阵剧痛，伤口开裂了，白色的绷带上开始洇出红色，越来越深。

    伤口绝不可以被看到。

    那是一种很严重的撕裂伤，就像被大型猫科动物撕咬和撕裂的样子。万一被看到怎么解释呢？夏末肯定没法相信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当初自己又是花了多少时间才相信的呢？

    对，万一被看到。就可以说自己在动物园打工，似乎也说的过去吗！反正自己也打过各种各样的工，没什么大问题。

    “对，对不起啊……”夏末小声说，一边递过来作业，“快期中考试了，你还不要自己做作业吗？”

    “啊，没办法，生活所迫啊！最近在一家烧烤店打工，每天要做到凌晨3，4点，哪来的时间写作业啊。”

    “其实有时候还是挺羡慕你的……”

    威斯敏特的钟声响起，第一节课上了。

    话没有再说下去，有些话也不好说。

    一下课就消失的高中生，无时无刻不在打工。断断续续的伤口。这背后的故事一定不好吧？夏末很聪明，因此她不会再问。

    莫黎，有点可怜吧？

    她想。

    一上午的时间莫黎几乎是在睡眠中度过的，他的好习惯就是睡觉很安静。好处就是绝不会受到各种老师的打扰。

    最初的时候各种老师还是会百般刁难他的，随着时间推移老师们也不愿意再多管他，不是因为失望和放弃，更多的是一种理解吧。

    据说数学老师和英语老师的约会当天，餐厅的服务员就是莫黎。据说语文老师的宝贝车，很多次都是莫黎洗的。据说化学老师网购的各种高高低低大大小小的柜子，搬运的也总是莫黎。物理老师小区里的草坪，浇水修剪的也总是莫黎。文文静静的美术老师有一次在电影院被恐怖电影吓哭，抱着工作人员不撒手，当然，这个工作人员也是莫黎。

    总之，疯狂的打工。

    家长会的每次缺席，以及，填表老是空着的监护人姓名。老师们已经默许了某些事实，因此老师们反而不约而同地很照顾他。再加上莫黎的成绩还算中间，不是吊车尾。没有给班级带来一次荣誉，也没有一点点给班级抹黑。每次活动都是坐在看台上乖乖拍手的人。

    也许学习之于莫黎，没有丝毫的意义吧？就算考不上大学也没有关系，反正不依靠学习，自己也过得不错。

    挺好的一个孩子，所有老师对他的评价。

    是的。找不出一点点的特点，没有一点多余的笔墨用来形容他。不淘气，不打架，不贫嘴，不拔尖。普通到甚至卑贱，就算被抹去也没有任何问题。

    如果非要加一个标签的话，那就是，打工狂魔吧。

    总之下课了。

    夏末用胳膊肘戳戳莫黎，“喂喂喂，下课了。再不走的话，老板要扣工资的！”

    “哦，哦哦，对哦……”莫黎愣了几秒，抓起书包就走，几秒后又跑回来扔下书包，背起他的吉他包冲出教室，几秒后又冲回来，抓起放在桌面的手机。

    一系列动作连贯，一气呵成。可以给九分，夏末满脸黑线，无奈叹了一口气。“挺好的一个孩子，可惜是个傻子。”

    莫黎朝着打工的服装店奔跑，兜子里的手机亮起，后来又渐渐熄灭。那是一条某银行来的短信，似乎是一笔资金到账了。数字太小了，看不清具体的数目。

    “你可算来了，衣服在老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