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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曾经,脑海里最深刻的一幕,就是...张老头坐在家门外的第三台石梯的中央,眺望着远方的山岚。
我经常问他,“老头儿,你在这瞎看什么呢?”
而张老头儿总是回眸一副惆怅的表情,随后很不耐烦的挥手说,“你小孩子懂什么,一边玩儿去!”
我,只有老老实实的走开。
不懂得其中的意境,也不明所以其中的阴霾,于儿时的我而言,最快乐的事,莫过于与张老头儿叫劲,与同伴们嬉戏,每天中规中矩的写完作业,吃上一块油叽叽的肥肉。
每每回忆起童年,总是乐不思蜀。
张老头是谁?
当然是我的父亲,长着一副丢人群中,便能融汇于人群的面容,一米七八的个头,逐渐逐渐的,我觉得他越来越矮了,是我长高了,还是岁月压弯了他的腰?
哦,对了,忘了介绍我自己。
我姓张,名成阳,恰好随了张老头的意,反正他空闲下来,就喜欢看山头的太阳。
说到我的姓名,实在是笑话,张老头经常嬉笑着给我说,在我出生那天,天上有一条龙飞过,于是张老头兴高采烈的给我取名为张有龙。
结果...
给我上户口的时候,不晓得是哪个孙子不认字,还是老头儿写字太畸形,导致我原本有龙,硬生生变成了‘有条’!
可把张老头急坏了,不依不饶的在登记口,拉着那年轻的同志,喋喋不休。
“唉,同志,我儿的名字是不是搞错了?”
“他...他不叫有条,叫有龙。”
张老头的额头溢出一丝丝冷汗,似乎有些紧张。
“什么?”登记口内的工作人员,很是不耐烦的随意回复一句,“有条就有条呗,不都一样,需要更改名字,到当地派出所办理手续再来。”
说完,那工作人员很是着急的情形,接待起下一位登记人员。
张老头站在一边,支支吾吾好半天,不肯离开登记口,“同志,需要些什么手续,麻烦你给我讲清楚,可以吗?”
诚恳的态度,不一定就能得到谦卑的答复。
一旁等候的其他登记人员不耐烦了,挨个嚷嚷起来,“有完没完,到派出所不就晓得呢?”“就是,就是,还让不让人办理了?”
望着其余四位厌烦的神情,再看看登记口内那面不改色的年轻同志,张老头转过身,走出了登记所,走出老远之后才叹出一口气,点燃了一根烟。
按道理说,十八周岁以下,更改名字没这么繁琐。
可那个时候,比不得现在,那个时候谁的包满,谁的背后有人,谁的关系大,就好办事。
张老头无非就是做着小本买卖,与母亲两人打理着那狭小的杂货铺,哪有什么雄厚的资本,喜得爱子之后,可没让张老头轻松下来,麻烦事倒是越来越多。
一想到还依偎在母亲怀中的我,张老头丢下手中的烟头,扬长而去。
后来,我才晓得,张老头至那次之后,三天两头提着水果,或是家常用品,便往当地的派出所赶。
杂货铺利润单薄,好几次在张老头拿起那些盛得满满的清油,或是包装得玲珑剔透的罐子时,母亲总是忍不住,上前一把抓住张老头的手,一个劲的摇头。
照张老头的话,“为了孩子,为了孩子。”
母亲还不肯松手,张老头则伸出一只手,爱怜的搭在母亲的肩膀上,“东西没了,还可以在赚,孩子的名字只有一个,这一用就是一辈子,没事儿,不要紧。”
夫妻两,同时侧头,看向柜台边,那简易的篮子中,还在熟睡的我。
母亲这才依依不舍的松开手...
当然,那时候连走路都不会的我,又怎么能理解财米油盐的道理。
至于张老头的称呼是怎么来的,这也是个奇趣的事,那个时候我已经会走了,只是有些摇摆不定,随时可能摔倒在地,呆头呆脑的儿时照片,我现在看着也是回味无穷。
有了我之后,张老头每天最重要的事,就是肩负起一家之主的责任,母亲在家带我,他则天还没亮,便出门整理杂货铺,小镇上的杂货铺可不多。
每日需要的日常用品,张老头儿得提前数日就准备齐全。
而最最重要的事,便是盼着早些天黑,迫不及待的回家看望他的宝贝儿子。
看着我一天天长大,张老头乐得合不拢嘴,而那天在回家后,便嚷嚷着,“哎,怎么没看到阳阳?”
阳阳自然是我小名,母亲坐在家中的靠椅上,眉开眼笑的盯着张老头,张老头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妻子,还是忍不住迫切问道,“我儿子呢?”
母亲继续笑着,扬了扬脑袋,示意我在卧室里。
张老头本是紧张的神情立刻化为窃喜,就要冲进卧室来抱我,却被木母亲给拦住。
“你儿会说话了!”
“真的?”张老头双眼瞪得如同灯笼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