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书坊二

    向嵘深深地看了一眼阮玉珠。阮玉珠却并没有流露出什么伤感的意思，他只是问向嵘：“敬亭闻雨生的书只有这些吗？他还有没有别的书？”

    “只有这三册。”向嵘告诉阮玉珠，“他大前年才开始出书，第一本就是《冤案集》。”

    “可惜了。”阮玉珠嫌书少，但是转念想想，也就释然。这位敬亭闻雨生显然是当世的人，三年间已经印了三册书，那么很有可能，他还会陆续有新书刻印。这么想着，她就又问向嵘，“如果敬亭闻雨生有新书，是不是也能在这里买到？”

    “一定可以。”向嵘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阮玉珠对这个答案很满意，就又循着书架开始翻看别的书卷。向嵘没有走开，和她离着不远不近地，也在书架上翻检书卷。阮玉珠翻检了一会，就已经觉察到云水居的书确实比方才她去过的两家书房更多也更好。向嵘看来也是个爱书的人，而且似乎和她有着相似的爱好和品味。

    或许是因为向嵘带她找到了她喜欢的书的缘故，阮玉珠不再觉得向嵘冷峻难以接近。因为左近的人并不多，她一边翻找书籍，一边自然而然地跟向嵘说话。

    “向大人……”阮玉珠轻声开口。

    “在这里不要叫我向大人。”向嵘的声音低沉，他并没有抬起头来。

    “不称呼你向大人，那要怎么称呼？”阮玉珠就问。

    “你知道我的字，就叫我的字好了。”向嵘声音淡淡的，他放下手中的书卷，又挑了一册在手中翻看。

    “那是不是有些不恭？”阮玉珠说道。

    “有何不恭。”向嵘不以为然。

    阮玉珠想了想，也就释然了。阮家和向家本来没有任何关系，是因为褚锦绣，阮家才勉强和向家算做亲戚。她的心中，本来就从来没有承认过褚锦绣。而她和向嵘应该算作同好书友。

    “这样，就恕我冒昧了。多亏向大人引我和阿宝入门，我虽比向大人年长，然而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那么，以后就称呼一声小山兄可否？”阮玉珠的语气是她自己也没有发觉的轻快。

    “好。”向嵘立刻就应了。

    阮玉宝就在两人身后，听到这里，他乐呵呵地插话：“那我以后就叫向大人做向，可好？＂

    “可。”向嵘的回答依旧是一个字。

    阮玉珠很久都没有买书，所以挨个书架翻看过去，就有很多书要买要看。好在向嵘对这里实在是太熟了，略微指点两句，阮玉珠就买的很快。

    除了新书，阮玉珠又买了不少的笔墨和上好的宣纸，另外她还买了些胭脂颜料。看见向嵘的目光看过来，阮玉珠就跟他解释，说自己闲暇的时候也画几笔画。

    “小时候学过，现在只画没骨花卉，不过是自娱自乐。”

    “你书房的墙上有一幅荷花，是你自己画的？”向嵘就问。

    阮玉珠暗自佩服他的好眼力和好记性，就点了点头：“是我自己画的，让小山兄见笑了。”

    “画的很好。”向嵘却说道。

    “向喜欢，改天让我阿姐画一幅送给向。”阮玉宝就笑着道。

    向嵘没说话，看向阮玉珠。

    阮玉珠正扭头挑选画笔，没有听见他们的话。

    等他们姐弟买好了东西，向嵘就带他们走到旁边的屋子里。这屋子里却是专门收卖旧书的。

    “若是有眼力，运气好，也能淘到宝贝。”向嵘向阮玉珠介绍。不用他说，阮玉珠的眼睛在看到满屋子的旧书卷的时候就亮了。

    向嵘和阮玉珠一起淘旧书。

    “那册宋版书我已经看完了，正想要还回去。”向嵘突然说道，“那是我在京城各书坊翻找许久，都没有找到的书。”

    “那几本书好像当初刻印的就不多，如今留存于世的就更少。我娘得到那几本书也是凑巧。据说是某个落魄的读书人家卖家当，我娘花了银子，将他们的书一总买回来。那几本宋版书也是意外之喜。”换句话说，那几本宋版书也是沈氏淘来的。

    “小山兄喜欢，就留着看也没什么。我那里还有几本，小山兄随时可以去取。”阮玉珠又接着说了一句。

    “嗯，我正打算再去借。”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旁边一声轻笑，听着竟有些耳熟。

    向嵘状若未觉，阮玉珠却循声看了过去，然后就看到周湘和刘豚笑嘻嘻地并肩站在对面的书架旁。发出笑声的人是周湘。

    看见阮玉珠望过去，周湘和刘豚立刻就走了过来。两人都向阮玉珠拱手为礼，叫她玉珠表姐。

    “没想到在这里遇到玉珠表姐。”然后，两个人就看向阮玉珠的身边，似乎刚刚才发现向嵘一般：“哈，小山，怎么你也在这里。”

    阮玉珠无语，这两个人的神态和语气都太夸张了。

    向嵘似乎本来打算当做没看见这两个人的，但这两个人显然不会让他如意。两人走过来，一左一右夹住了向嵘。

    “你今天不是应该陪着襄国公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