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乔虽然在笑，但褚锦绣却知道，褚乔已经是怒极了。褚锦绣的心中矛盾极了。面对褚乔的怒火，她心中不能不惴惴。可是另一方面，她又觉得自己的女儿说的并不错。

    或许阮玉翠是大胆了一些，家中所有人，包括她的两个兄弟还没人敢在褚乔面前这么说话。可这也正是阮玉翠不同于常人的地方。

    若非如此，阮玉翠又怎么能够让四皇子另眼相看，她又怎么会对阮玉翠存了那么大的期待。

    她对阮玉翠的期待，是和阮玉翠自己的野心重合的。阮玉翠要嫁给四皇子，可不是为了做四皇子身边一个无足轻重的侧妃的。

    四皇子妃虽然是四皇子的发妻，但却一直无子。将来四皇子登基做了皇帝，四皇子妃未必能做皇后。即便是一开始四皇子念着往日的情分册封了她做皇后，她这皇后的位子也坐不稳。

    阮玉翠瞄准的是皇后的位子，她对此心中是极为赞成的。

    到时候阮家和褚家就是位极人臣了。

    褚乔一定是还没有想到这一点，所以才会这样。支持四皇子当然要冒一些风险，褚乔现在不想冒这个风险，但如果褚乔能够看明白未来他们的回报会有多大，或许就能够改变主意了。

    “父亲。”褚锦绣心下盘算要怎样把这些话跟褚乔说透，一面就开口让褚乔不要生气，“玉翠年纪还小，初生牛犊不怕虎。她想的或许简单了一些，不过还请父亲再仔细考虑考虑……”

    “不必考虑了。”褚乔打断了褚锦绣的话。“别人还罢了，当年的事，你和你母亲难道都忘了。当年我们什么都不曾做，还是那样的下场。咱们几口侥幸保住了性命，如今能够在朝堂立足，你们锦衣玉食，怎么还要自寻死路……”

    “父亲，以前的事，我和母亲都不敢忘。我们怎么敢忘。不怕跟父亲说，也就是近些年来，我才不怎么再做那样的噩梦了。可是，如今朝中的形式，我们真的能独善其身吗？父亲也说了，当年我们什么都不曾做，却落的那样的下场……”褚锦绣说到动情处，不由得落下泪来。

    褚家老太太见女儿哭了，她也跟着落了泪。

    “老太爷，锦绣一生就只有这两个女孩。玉翡你说不要去管她了，玉翠你又说这样，要把她远远地嫁了。……并不至于如此，老太爷，凭今时今日的你，难道连两个小女孩都护不住了不成！”

    “你、你们……”褚乔也不知道是被母女两人的哪句话打动了，竟坐在那里发起呆来。

    这样呆了半晌，褚乔才回过神来。

    “……你们都是妇人之见。玉翡我会尽力保全她。玉翠的亲事却是不能改的。你们怎么想，我都明白。……都不要痴心妄想了！”这件事在褚乔这就这么定了下来。

    之后，褚乔就让阮玉翠出去，又跟褚锦绣和褚家老太太详细地问起阮玉珠的事情来。

    褚锦绣心里憋屈了很久，就盼着褚乔回来给她做主，因此自然是毫不隐瞒，还添油加醋地将阮玉珠的所作所为都说了。

    “要是父亲早些回京，女儿也不会被欺到如此地步。”最后，褚锦绣还含泪说道。

    “没想到，这么一个小丫头竟然这般厉害。我今天在御书房看见她了。这么一个人物，你输给她，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褚乔竟然出奇的心平气和。

    “我今天送给她和向嵘一对玉佩，是汉朝王公墓中出土的汉八刀。”褚乔又幽幽地说道。

    褚家老太太和褚锦绣飞快地对视了一眼。褚乔方才对褚家大太太的话她们自然都听到了。褚乔的意思，还是要成就褚素馨和向嵘的亲事。

    褚素馨不可能给向嵘去做妾，那么要成就他们两人的亲事，首先就得除掉阮玉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