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明明就什么都没做啊。

    当然，现在的叶重是没空和系统解释那些了。

    那些手段，叶重不能用吗，不是，当然……甚至是更快。

    可是现在看着半跪着，红着眼眶的宋晔，

    叶重只莫名觉得，之前的狠话，就像是放了个屁。

    是个好人啊。

    叶重叹了口气，“你不用太伤心，虽然来的有些突然，但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这个意外来的是突然，可是不是早就又征兆呢？

    从第一次检查，医生也曾告诉过他，只不过叶重自己没有放在心上而已。疾病这种东西，哪一个不是如同天崩地裂一般突然降临的？

    叶重有这个心理准备。

    明明要面对这一切的人是他，可是此刻却要来安慰跪在地上的男人。

    冲着自己单膝下跪的动作实在是太过惹眼，来往的行人不少人偷偷驻足，小声的议论着什么。

    可宋晔不管不顾，眼底现在只剩下了叶重。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多月以前吧，唔，可能就是我繁殖期开始的时候。”

    “还剩下多久？”

    “就这几天了。”

    叶重想了想，“停滞繁殖期已经活跃起来了。”

    他微微撩开衣服，给宋晔看自己肚皮上的鱼鳞。

    原本只是潜伏在皮肤底下的鳞片已经长出来了，整整齐齐的排列着，却一点都不会叫人觉得怪异和男人，那漂亮的色泽，让所有看到的人几乎都移不开眼睛。

    叶重的鳞片，是最珍贵最纯洁，也是最漂亮的白色。

    波光粼粼，好像是天上的星芒揉碎了撒进去。

    是极致的美，

    也是剧毒。

    宋晔在赶过来的时候，其实已经却切实了贞雅说的一切了。

    嗯，多希望是谎言，那个女人不是罪喜欢用一些莫须有的东西来蒙骗的吗，怎么偏偏这这一次，就不是谎言？

    叶重的确是命不久矣，体内细胞的变异，让他的身体根本负荷不了。

    对于别人，变成人鱼也许是一件极为幸运，甚至是荣耀的事。

    可对于叶重，那就是催命符。

    等他彻底变为人鱼的那一刻，就是宣告生命终结的时刻。

    人生啊，有时候就是那么的可笑，措手不及。

    宋晔抱着叶重的一只手，

    他做的错事太多，到了现在，临了临了，这最后关头，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只是红着眼，将脸小心翼翼的贴到了叶重的手背上，那珍惜的样子如同捧着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

    就那么惶恐不安的贴着，直到感受到叶重手背的温度，才略显的安心一点。

    闭了闭眼，那疯狂的、躁动的情绪，在这里得到抚平。

    这个男人，在你被虐待的时候，没有掉过眼泪，在亲生母亲死的时候，没有掉过眼泪，在父亲脑溢血住院，甚至都没有悲伤。

    这样一个永远微笑，永远得体，却又绝情绝心仿佛没有感情的男人，在此刻……

    惶恐的落下眼泪来。

    多日的惶恐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开来，他哆哆嗦嗦的，哽着嗓子只说了一句话。

    “带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