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天盖地的言论，添油加醋的事迹，刻意制造的敌意使得残忍和冷漠在他们的身体里生根发芽。把他们变成这样的，是这个乌萨斯。”

    霜星的见解很符合温柔的看法，或者说这样的见解才算得上是真正的答案，但很可惜，现在的整合运动和乌萨斯已经没什么两样了，都在盲目的听从着领袖的命令。

    “......咳，咳。”说话间，霜星突然轻咳了两声，一丝血迹从她的嘴边溢出，

    “咳嗽和内出血也是你的......感染症状吗？”在罗德岛待过一段时间的温柔学会了一些专用的医用术语，和人交谈时偶尔会蹦出一两句，

    “大概吧，没什么。这也许只是过度使用法术的后遗症。今天这回比较猛烈。这种事情，过去也只发生过一次。”

    “昏迷，全身瘫痪，意识清醒之后也不能行动自如，都发生过。自己的情况，我自己也最清楚。”

    “你要是这种情况的话，那就别再用这种法术了。”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术，说实话还不如一些弱一点的，

    “我不用，难道你去代我去战斗？”霜星没好气的白了温柔一眼，“罗德岛的......我该这么叫你？”

    “......叫我温柔吧。”温柔想了想，好歹算是交过心的人，再加上知道名字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温柔？有意思的名字。”霜星笑了一下，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名字不太想一个男人会起的，“......我承认你们罗德岛是不错的战士。但我依然没法信任你们。更别提你们原本只是一个医药公司了。”

    “......其实我们不止是一家医药公司，我们还做挺多事情的。”温柔经常在工作的文件之中发现，有什么国际罪犯押运之类的，这不该是家医药公司该做的事情吧......

    “战斗之外的事情，与我无关。”霜星则是表示不在乎，“在切尔诺伯格，我观看了你们的战斗。你们有着坚定的立场，这件事我凭自己的双眼确认了，但我没法判断你们的善恶。”

    “我不能放你们离开这座切尔诺伯格分城废墟，纵容你们伤害更多整合运动的感染者。”

    “但你肯听我说这么多的废话，我就当作你们不完全是其他感染者描述的那样。”

    “......他们只是很害怕而已。”温柔叹了一口气，尽管罗德岛是打着拯救感染者的旗号，但面对着整合运动一些暴徒，也就只能战斗，别无他法，

    “谁不会对带来死亡的人感到恐惧？”霜星视线微移，看着温柔的眼睛，“温柔，现在的你，害怕吗？”

    “......如果你是在指你自己的话，我并不害怕，”温柔也看着霜星的眼睛，那是一双灰白色的眼瞳，像是死亡的颜色，“但如果你是在指死亡的话......我也不清楚......”

    温柔也有想过一件事，要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死掉的话，是会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还是就这样永远的沉睡？

    再牵扯到更早以前，他甚至偶尔有想过，死亡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自己会恐惧死亡吗？不清楚，因为没有面对过，所以并不恐惧，或者说，并不知道自己在面对死亡之时，会不会恐惧，

    “......我有点怀疑你有没有恐惧这种感情，”霜星从眼前这个男人的漆黑眼瞳之中看出，他并没有说谎，“如果死亡面前的人都像你这样平静，那我觉得你真的是无欲无求。”

    “我时时都在想一个问题，‘我害怕死亡吗？’。我听说乌萨斯驻军把我说成是雪怪的公主，寒冬的死神......实际上我们只是几只破破烂烂的小队，在冻原上辗转，苟延残喘。”

    “我的法术是强大的，这点我在敌人和队友的眼中都得到了验证。当然，我的身体，就像你看到那样，仅仅只是一具源石病患者应有的身体。我感到了自己的特殊之处，不因为我的病痛，而是因为我的冰霜带来的那些感觉。”

    “我认为这种能力是一种祝福，而你和那个老顽固都觉得这是诅咒。我们穿越深泥沼泽，冰水浸过我的腿，我感不到冷。”

    “五年前，我第一次在敌人面前唤出了寒流。一个士兵被冻成冰块，另一个不小心摔倒他冰块上，两人都碎成了冰渣。我加入战斗之后，士兵们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兄弟姐妹们为我感到自豪，和其他感染者说——”

    “‘这是我们的大姐，她救了我们所有人的命’”

    “我的法术真有救了谁吗？矿场出来的孩子背上了我制造的源石，我们成为了‘雪怪小队’。那些源石散发着我的寒冷，我们把霜冻和复仇带给了那些感染者的仇敌。”

    “但那终归......只是冷。只是不会诞生新生命的，冬天的寒冷。”

    ”即使如此，我也觉得自己很幸运，因为我的兄弟姐妹们能够活下去。在这片大地上活下去。”

    霜星的眼中透露着一种复杂的感情，一种不知该如何形容的悲伤，就好像在面对命运时的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