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稀疏的人流中的零仰头眺望，通过楼顶巨大的广告牌她确认自己没有走错，就是目标的百货大楼，于是笔直走了进去。

    零专程前往百货大楼倒不是为了购物减压，她的目标是来这里买菜。

    这里的东京和她记忆里的东京完全不同，唯一的共同点是道路同样复杂，每栋建筑间都有大约三四人宽的小巷，一眼望过去道路两旁是无数的巷口，能够让任何外地人吐血三升。饶了几圈之后零还是没有找到超市或者菜场，于是她彻底抓狂了。

    便利店倒是一家挨着一家……但她又不需要便当或者饮料，她总不能去便利店买菜吧？

    这样做的唯一结果只会是店员用看着神经病的眼神看着她，而后视情况决定要不要报警说这里有个傻子。

    好在马路上不只有他一个人，路边穿着清凉，手里拿着一沓传单的小姐姐看出了她的不对劲，殷勤地将手里的传单递了一张给她。

    传单印刷精美，纸张捏上去就很高档。传单正面印着附近新开的丸井百货的宣传资料，背面是各种“热销商品”的宣传，零对上面花里胡哨的商品没啥想法，不过既然是百货公司，那应该……能买到菜吧？

    向发传单的小姐姐道谢之后，零按照传单上绘制的地图前进，最终找到了这栋大楼。

    走进商场，零扫视一圈商场一层，入眼是一家家单独的店铺，她对这个大楼地安排也有了一些了解。

    看起来这家商场采用的是出租第一层，丸井百货自己在上面几层经营超市的模式。

    逛超市的人一般都会全部绕一圈，免得缺了什么以后还要多跑一趟，所以即使不在第一层，丸井百货也不用担心自己的超市会没有客人，人流量巨大的第一层对于他们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

    那么将其租给独立的门面显然是利益最大化的选择。和超市不一样，这些独立的门面极其需要人流量来拉动销量，商场门口等人流量最大的门面甚至会被那些店主炒到价格极高的地步，让丸井百货能够多出一大笔收入，赚得盆满钵满。

    本来零也不知道这些，她没有过开店的精力。不过当年她等级还很低的时候也接过普通人的委托，其中一个任务便是保护一个小富商的千金，这些都是在陪着那位千金视察她父亲麾下的商场的时候，从那个女孩那里听来的。

    零还记得她的名字，是叫做海伦……还是海莲娜来着？算了，这不重要。

    “我看看……奶茶店，蛋糕店，书店，发廊……嗯？书店？”

    零停下了脚步。

    她对现在的这个世界一无所知，想要了解这个世界，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去书店。从历史书到当天的报纸，一间书店记录的东西堪称海量。

    进入书店零直奔历史区，抽出几本试读的历史书扫了一眼。

    看完她摇了摇头，除了个别名字有所不同以外，她倒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不过零也有自知之明，以她脑子里丘吉尔和隆美尔是兄弟，第一个环游世界的人是鲍勃·迪伦的历史水平，她也没指望自己能发现什么。

    但是有部分和她的记忆里一样。她当年给那个不知道叫海伦还是海莲娜的小妮子当了三个月的保镖，那小妮子缠着她，给她聊了好长一段时间的世界经济史，像是什么广场协议，布雷顿森林体系之类的。

    虽然内容零都忘记了，但这几个名字她还记得，这些名字也出现在了这个世界的历史书上。

    除此之外，零在街道上看到了万当劳，在便利店的冰柜里看到了口口可乐。虽然名字有些区别，但零还是能在自己的记忆里找到对应的东西。

    也就是说……历史的走向差别不大么？

    果然和葛罗莎嬷嬷说的一样，历史不是那种一两件小事就能改变的东西。即使某个人拥有穿越时空的能力，就回到过去阻止了曼哈顿大公被刺死在伊斯坦布尔，那他说不定也会死在惠灵顿，最终一战还是会无可避免的发生。

    即使你抽走那块看起来最大的骨牌，其他支路上的骨牌最终将动能传递过来，还是会将下一块骨牌推倒……零轻轻抚摸细腻的书页，隐约感觉到了葛罗莎嬷嬷说过的“历史的重量”。

    把书放回书架上，零视线在书店里游移。除历史书之外，她还需要的就是……报纸了。

    报纸记载着最近的新闻，通过报纸她能够大概了解最近发生了什么，或许那起案件的进展也能一并看到。

    回到入口的收银台，零从收银台旁拿上几份报纸，准备结账。收银台后的老板是个戴着墨镜的中年人，他系着印了书店LOGO的围裙留着一头板寸，看上去居然有些潮。

    把零选中的报纸装进袋子，大叔一边在收银机上记账，一边随口唠嗑：“小妹妹，今天星期二，是上课的时候。你不用去上学吗？”

    “上学是不可能上的，一辈子都不可能上的。”拿起其中一份报纸翻看，零说：“老板，有前几天的报纸吗？日买新闻的。”

    “有是有，可你要这个干什么？”老板推了推墨镜，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