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必须现在做决定，摆在零面前的道路有两条。

    一条是现在就开始入道，她功力尽失，但现在就是重新开始的机会，靠着如此好的日子她完全有能力超过上辈子的修为，但很有可能会因为一次不小心的暴露而重新陷入漩涡，自身难保。

    第二条是放过这个机会，试图去做个普通人。但如果之后后悔，再次遇到这么好的机会要等一个甲子，六十年之后。

    六十年？现在的她约莫十七八岁，六十年之后就是七十八岁，别说修炼，还有没有活着都说不准，说明白点就是再没有入道的机会。

    第二条是放弃这个机会，把一切相关的知识全部抛在脑后，争取再也不去想，以完全的普通人身份度过一生。

    一般人可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第一条路，不仅能掌握一种超自然的力量还能拥有远比一般人长的寿命，这种无本买卖肯定是说干就干。

    要说零对于这份力量没有一丝留恋那是骗人，靠着一张张巴掌大的符咒能达成各种各样神奇的效果，以自己的意志扭曲自然规律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美妙。

    但对于现在的零而言，还是第二条道路更有吸引力一些。

    被无数人觊觎的感觉实在是太过难受，比起使出浑身解数后被一枚航弹炸死，还是做一个普通人平安度过一生比较有意思。

    她该怎么选……

    边想边吃，可直到零消灭完了汉堡可乐和一份薯条，她也没有想出一个答案，对他人而言可以豁出一切代价争抢的东西，在她这里倒变成了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不如就这样放弃算了……零准备结束心中的天人交战。本来就是这样的吧？这个世界上有几十亿人，其中的绝大多数作为普通人不也活得好好的？本来人类就是不需要各种能力就能活下去的东西。

    没错，作为一个普通人活下去就足够了，和广田雅美一起……

    零皱起了眉头。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太过理想化了。以她昨夜好心当成驴肝肺的表现，谁能保证雅美还会继续接纳她？更何况照顾一个人几天与长期同居根本是两个概念，善心可以让一个人为另一个人付出许多，但善心总有耗尽的一天，两个人的共处不是靠这种短暂的东西就能够维持的。

    “果然……还是入道吧。”零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起身准备离开。

    “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反正入道后我也可以选择不修炼，对不对？不到能够运用符咒的地步，也就谈不上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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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捏着地图在地铁上转了好几圈，零终于来到了自己的目的地：位于整个东京都东南部的夕暮里，从北部的米花町到夕暮里几乎横穿了整个东京。所幸东京修建了名为“东京都环状线”的地铁，不然天知道零要花上多少精力。

    入道需要个不会有人打扰的地方，在地图上大致确认方位之后，零选中了地图上的一大片绿色色块——夕暮里公园。

    工作日再加上中午，公园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看不见。在公园里简单的绕上一圈，零选好了自己入道的位置——公园中央，那颗最大的树下。

    没有树林，这棵树孤零零的种在草坪中央，树冠外围是一圈石板的行道。

    这是棵很有年头的树，树皮嶙峋如皲裂的地表，光看树干就能让人感觉到这棵树活过了多么悠久的寿命。树的树叶在冬天落光了，站在树下能看到密密麻麻的，生铁般的树枝将天空切碎成无数个小块。

    长久的寿命让这棵树长得很大很大，巨大的枝条向四面八方扩散，枝条上是数不尽的花蕾，在不久后的春天这些花蕾便会化为盛放的鲜花。

    虽然还只能看到树干的现在让人能感觉到莫名的沉重，但看着那一株株花蕾，不难想象这棵树盛放时有着怎样壮丽的景象。

    “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树，但相见就是有缘，还请多多指教。”零笑了笑。“开花的时候，和雅美一起来吧。”

    拍了拍树干，零在附近盘腿而坐，闭上了眼睛。

    所谓有钱有有钱的过法，没钱有没钱的过法，修炼一途也是一样。上辈子零入道的时候师父布置了各种各样的符咒，还顺便给她准备了各种法器和丹药作为辅助，但真正核心的其实是心法，这些东西的帮助更多是固守本心，稳定灵气，始终只是辅助，没有也不是不行。

    当初始祖伏羲便是在没有任何帮助的情况下入道的，若是入道必须靠某道符咒的话……符师的起源就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了。

    缓缓放平呼吸，零感觉自己的意识如同黑暗中的烛火，忽大忽小还在不断摇摆。可随着呼吸的放缓，装着蜡烛的银盘仿佛被绳子吊着放进了一口井里，排除了一切干扰，于是烛火稳定了下来，再没有什么动作。

    可幻想中盛着蜡烛的银盘还在被不断下放，长井幽暗深邃，没有尽头。

    失去视觉后，零的其他感觉渐渐敏锐起来。慢慢的，她能够听到风掠过树梢的声音，精灵般的风在树枝间穿梭，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