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爱愣愣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镜子里的她穿着湖蓝色的连衣裙，裙裾的轻纱刚刚盖到膝盖的位置，边缘点缀着星星点点的亮片，裙下的小腿凉飕飕的。

    连衣裙是露肩的款式，细长的吊带更显得她的肩膀圆润白净。

    她忽然觉得人生很幻灭。

    她和雅美姐昨夜做好了约定，今天便是赴约的时候，按照雅美姐的安排，第一站她们要去买衣服。

    “你现在勉强算是有两套衣服，就算换着穿也不太够，明天我们去买几件新衣服吧。”

    雅美姐是这样说的。

    按照以前的习惯，小爱量了三围后便随手选了几件合身的衬衫和长裤准备去结账。可刚走到一半，就被雅美给拦了下来。

    “你就准备穿这个？”

    “我确认过材质了，都是纯棉，穿着方便还舒服。”

    “不是这个意思！除了衬衫和长裤之外……你不准备考虑一下其他的？”雅美指了指身旁一排排的裙子。

    “不考虑，太不方便了。”小爱摇头。

    “方便可不是选衣服的唯一标准……难道你从来没有穿过裙子吗？”

    “对啊。”

    “‘对啊’？为什么会这么理直气壮的承认……小爱，你的底子这么好，不打扮得漂亮一些很可惜哦。”

    “漂亮又不能当饭吃。”小爱的回答非常朴实。“简单舒服就够了，穿裙子什么的，跑两步都有可能走光吧？”

    “可是淑女就是不能跑的呀。”雅美用手指戳了戳小爱的额头。“我可不能就这么看着这么大的一块金子自暴自弃，甘愿就这么把自己埋在尘土里。去选两条裙子。”

    “不要。”小爱拒绝得相当干脆。

    为什么要穿裙子？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实用主义者，决定选择的第一位永远是功能性。买宽松的衬衫长裤能跑能打，买裙子有什么好处？

    诚然，她也承认女孩穿裙子会很好看，但她会这么想仅限于自己是观众的时候。虽然性转之后她已经决定接受自己是女性的事实，但其中显然不包括穿裙子，这是她的下限。

    她也已经做好了如同昨晚那样被雅美套路的准备，不过这次她不会再轻易上当了！

    “不买？”

    “不买！”

    “真的不买？”

    “真的不买！”

    看着笑眯眯的雅美，小爱打起十二分精神准备应对。

    “好吧，不买就不买。”雅美笑着说。

    零又觉得有些不对……在她的印象里，雅美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改变观点的人。

    “不过我也想给你挑一身衣服，这你总不能拦着我了吧？”

    “……嗯。”迟疑片刻，零点了点头。

    “那既然是姐姐给你买的新衣服，能不能穿着这身衣服陪姐姐逛一天呢？”雅美继续微笑。

    “……不行，我要先看看是什么衣服。”

    “与其看看，不如穿上试试。”雅美拍了拍手。“来，蒙上眼睛。”

    摘下眼罩之后，小爱便看到了现在的自己。该怎么说呢？好看归好看……但她从来没准备自己穿成这样啊！

    这么轻薄的纱裙是怎么回事啊！根本是透明的吧！纱裙里的内衬倒是不透光，可这内衬……只到大腿一半的位置啊！

    “雅美姐……你真准备买这套？”

    “当然啦，小爱穿起来这么好看。”雅美仍然是一张笑眯眯的脸，可在小爱看来这笑容怎么看怎么邪恶。

    “而且别忘了，接下来我们要穿着这身一起去水族馆哦，穿着蓝色的小裙子去蓝色的水族馆，很合适吧？”

    “雅美姐我错了……”小爱哭丧着脸。“我去选裙子，你别这样捉弄我……”

    “那就快去吧。”雅美宽宏大量的挥手。

    小爱重新走进更衣室，看着更衣室拉上的布帘，雅美不知不觉的笑了起来。

    她当然不准备真让小爱穿着这身出门，1月份的东京还是很冷的，穿这么轻薄的衣服出去很不现实。她这么做的目的是改变小爱的心理预期，这就和商场卖东西先涨价再打折是一个道理。

    确实，正面进攻小爱硬得跟石头一样，可同时她却又像石头一样呆板笨拙，只要稍稍耍点小计谋，就能把她玩弄于掌心。

    这么天真的孩子她得看紧了才是，不然给人拐走就糟糕了……

    所谓下限，不就是用来击穿的么？

    这样说服自己之后小爱终于打破下限，选了几条格子纹的百褶裙。买衣服的环节就结束了。衣服后是鞋子，雅美又开始鼓动小爱试穿高跟鞋。

    人类果然是一旦击穿下限就无所畏惧的生物，有了第一次的经历，这次小爱没怎么反抗就接受了高跟鞋。虽然她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看上去并不是自愿。第一次穿高跟鞋的小爱还不怎么适应，离开鞋店的时候还需要雅美的搀扶。

    鞋之后是内衣，琳琅满目的商品几乎让小爱看花了眼。有的是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