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咪，过来一下。”

    洛白楼向着Z23招手。

    在把港区最近一个月里的财政报表都整理了一遍后，他终于有把握向Z23解释清楚刚才的事件了。

    骂白河混蛋这事必须解释清楚。

    对舰娘来说，对内，最不可忍受的是指挥官的欺瞒，对外，则是他人对指挥官的侮辱和轻蔑。

    无关于相貌，也无关于能力，只要那个指挥官是全心全意地对待他的舰娘，就算他在外千夫所指，如果当着舰娘的面敢这么说，最好结果也是被打到脑震荡，遇见暴脾气的说不准就被炮决了。

    明石那是例外，她是对白河知根知底，也知道自己和白河的关系不清不楚。在自己没有无端辱骂的情况下，反而无所谓了。

    但是Z23不行，洛白楼不可能直接和纯洁好孩子说自己曾经和你的指挥官玩过数不清的花样，所以就算当面这么骂也没事，因为更糟糕的称呼都叫过——这么说才是真的没得玩了，这小女孩可能会红着脸大骂自己变态然后跑出去吧。

    他觉得，Z23听到自己的话后没当场翻脸跑掉而是留在办公室里，也是因为想听自己的解释——当然也可能也是白河之前整了太多活，让Z23清楚了这家伙的本质。

    听到洛白楼的声音，正背对着整理卷宗的Z23身体却猛地颤抖了一下，然后便僵住不动，背上的肌肉都绷起了——就像是在深夜无人且黑灯瞎火的街道上，被谁突然喊了名字一样。

    “尼咪？”

    洛白楼心感疑惑，放轻了声音又喊了一声。Z23的反应可不像是在等解释的样子，更像是被自己吓到了。可这是怎么回事？他决定调整一下策略。

    这一次，Z23终于转过了身，转的很慢，很小心，脸上的表情也尴尬地不行，眼球转来转去，就是不看洛白楼。

    雪风走过去，轻轻拍了拍Z23的肩膀，也不知道女孩们用眼神交流了什么，几秒后，两个人并排着走了过来。

    洛白楼看着这一切，看着雪风想让她给个暗示，可这专坑指挥官的爱舰也和Z23有样学样，眼球乱转着就是不给一点提示。

    “算了……尼咪，你坐。”

    “不、不用了。”Z23复杂地注视着洛白楼，站着没动。

    洛白楼叹了口气，也站了起来，把文件推到了女孩们面前，用手指点着上面的数据，轻声问道。

    “尼咪，告诉我，你从这些数据上看到了什么？这是秘书官必须拥有的意识和判断力。”

    洛白楼谈起了正事，Z23反而没那么拘谨了，她微微伏下身，仔细地看了一会洛白楼手指点着的地方，又把文件调整了一下方向，从头到尾地扫视了一遍。

    洛白楼给她看的文件是昨天港区仓库的库存和账户强可流动资金的统计。就她来看，那无疑是一个让人心跳加速的巨大数字，以至于在看过后她生出了一种“港区竟然这么有钱”的想法。

    但联想到之前洛白楼痛骂白河时说的话，Z23感觉到了不对劲，这里只是港区现有的库存，那之前呢？

    这样想着，她抬头看向洛白楼，得到默许后翻开了文件的下一页，几乎在下一秒，女孩的眼睛瞪大了，连忙翻到了上一页。

    接下来，就是越来越快的翻阅速度，女孩的表情也越来越凝重。

    洛白楼看着她的动作，满意地点了点头，感觉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港区的姑娘们如果按能力做个排名，自己的姑娘不算，能力最强的其实是明石，但那只傻猫私心太重也太精明，让她当秘书舰容易把自己架空。

    而酒鬼姐妹里，伊势那个笨蛋不谈，日向虽然聪明但戒心太过，一门心思都在姐姐身上，也不太好。

    兰利当老师很好，做秘书官两个人都会很尴尬。而长岛和大凤，这两个问题最大的少女，洛白楼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港区考虑。

    所以想来想去，也就三位驱逐舰比较适合秘书官的职位。拉菲会一直打瞌睡，标枪虽然元气满满却不够严肃和冷静，所以Z23这位认真好学又努力的孩子，就是最棒的选择了。

    “指挥官。”

    被整理妥当的文件此时已经凌乱不堪，Z23从纸上抬起头，眼神茫然地盯着洛白楼，似是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似的，低声问。

    “这都是真的？”

    “嗯，”洛白楼面上虽然带着笑，却毫不留情地打破了女孩的幻想，“这些文件都是真的，你完全可以向明石求证。”

    “所以……”Z23的神情越发茫然。

    “所以，如果下周还没有额外进项，我们港区就必须缩紧开支，或者向隔壁港区借钱了。”

    洛白楼笑着接上话，并从Z23手掌下抽出了一张张纸，按着日期整理到了一起。

    “那为什么……指挥官她要这么做？”Z23从迷茫中回过神来，激动地说道，“指挥官应该知道的吧，肆意大建和进行不必要的科研开发，是会严重影响港区运转的！”

    “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