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的餐厅里，弗朗西斯伯爵家的仆人开始端上一道道菜品。

    塔岗堡深居内陆，远离海洋，自然没有像巴格在卡索米尔和艾格利安常吃的水产海鲜了。在这里，山珍取代海味，是地理区位限制的必然结果。

    而为了迎接远道而来的贵客，弗朗西斯伯爵家准备的菜品也很用心。

    涂上蔓越莓果酱和蜂蜜，并且面粉一看就筛过很多遍的白面。用黄油，大蒜和迷迭香煎过的牛眼肉。用罗勒，芝麻油和大米酿制的甜酒烹制的鸡肉。将羊的下水（心，肺，肝）绞碎，和燕麦、洋葱和胡椒盐混合，填入羊胃中慢慢蒸烤而成的的羊杂碎布丁。

    为了迎接贵客，弗朗西斯伯爵让管家确认地窖存货以后，开了一瓶上任塔岗堡伯爵时期就收藏在地窖中，一共放了三十年的古法威士忌，以及一瓶年份相当的海王葡萄酒。

    而巴格因为年纪的原因，不能喝酒——事实上他也不怎么喜欢喝酒。所以他被分到了一碗加了果酱，果干和蜂蜜的酸奶。

    坐在餐桌的众人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闲谈着。突然，弗朗西斯伯爵问巴格：“殿下，我听说您在艾格利安，曾经归还了上百名半身人奴隶自由？”

    他能在塔岗堡这里就听到巴格的事迹，可想而知巴格在码头区的改革到底有多引人瞩目。

    要知道，在切利亚斯，有着整整三十万的半身人奴隶。有许多人的营生，就建立在奴役这些半身人的奴隶制上。

    巴格的改革，虽然只是在他自己的自留地上进行的改革。但这种改革，依旧很难让奴隶主们接受。

    谁都担心，如果巴格登上皇位，会不会废除奴隶制。如果真废除奴隶制，那他们可就要失业了！

    好在巴格毕竟是未来的皇储。他做的事情虽然有些出格，但在他姑妈阿伯萝盖二世女皇眼里，未尝不是一种自污的表现。

    所以阿伯萝盖非但没有因为巴格的行为生气，反而因为他这种疏远奴隶主贵族们的行为，而感到满意。

    即便她身边有许多人抱怨巴格不守规矩，她也是一笑置之，替巴格挡住了那些对他有意见的人。

    此时，听到有人说起自己废除奴隶制的行为，巴格放下手中吃酸奶的勺子，抬头坦然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在废除码头区的奴隶制，让那些半身人以自由工人的身份为我工作后，仅仅一个月，他们就免费为我找来了和他们数量等同的半身人工人。”

    “在这个过程中，我开启了夜班制度，让他们在夜晚工作。因为这项政策，我的收入提高了整整七成！而因为夜班意外身亡的半身人，我没有给一分钱抚恤金。甚至在补充因为夜班意外死亡而损失的人手时，我也没花一分钱。”

    “或许在你们看来，废除奴隶制是一种对半身人不应该有的善意。但对我来说，自由的半身人，意味着免费的半身人！”

    “免费？”听到这个让人心动的词汇，盖恩-韩德瑟恩公爵，比尔斯-嘉格拉公爵和昆西-莱恩伯爵纷纷捏住手中的刀叉，面面相觑，眼神中满是惊愕。

    作为当初将艾格利安的码头区送给巴格的比尔斯-嘉格拉，虽然他觉得这个码头区于他的家族产业来说，不过九牛一毛。

    但巴格能将这个码头区经营得有声有色，井井有条。比尔斯觉得，自己应该还是能从巴格身上学到点什么。

    于是他询问道：“殿下，您这么做，不是还要给那些半身人发工资吗？这样不会导致亏损？”

    “亏损？”听到这话，巴格笑了。他说道：“你们要知道，我付给这些半身人工人钱，他们是用来做什么的？归根结底，无非就是衣食住行...额，没有行，只是衣食住。”

    “可这些花销，你们不给那些半身人工资，就不需要付出了吗？那些半身人作为奴隶时，是我的私人财产。我需要给他们吃，给他们穿，给他们住，给他们提供医疗，让他们能活下去。而我支付他们工资，不过是将他们作为奴隶时的开支变现，让他们自己拿着工资去处理这些事情而已。”

    “我付给那些工人的工资低了，和你们虐待那些奴隶没区别。而我给那些工人高工资，也不过相当于你们在善待奴隶。工资这种东西，不过是让我将你们对待奴隶的态度量化出来。”

    无论是嘉格拉家族，还是韩德瑟恩家族，亦或者莱恩家族，都是商业贵族家族。对巴格的描述，他们自然能听得懂。

    盖恩-韩德瑟恩公爵捏着自己的下巴，思考片刻后低语道：“按照殿下这个思路，我们只需要在社会上维持一个良好的形象，让半身人普遍觉得我们是大善人，我们就能有源源不断的免费奴隶了？”

    巴格的话可以说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在他提出了“工资不过是对奴隶态度的一种量化”，“自由等于免费”的概念后，在盾辉财团中负责一部分捕奴工作的比尔斯-嘉格拉开口。

    “如果殿下的模式可以推广，那我们完全可以把每年捕奴的花费节省下来。再把这笔钱拿去宣传帝国的形象，将帝国宣扬成一个比安多安还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