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应。

    抱着他的男人吻上他的眼睛，轻柔、颤抖。

    林眠一下子知道了答案。

    他讪讪道：“……你知道了啊。”

    他还打算装一会儿的。

    霍森声音沙哑，有些粗粝，“嗯，知道了。”

    林眠张口，反倒安慰起他：“反正我每天都在泳池里，也用不到眼睛。”

    这一次霍森很久没有说话。

    就在林眠忍不住快要睡着的时候，紧紧搂着他的男人才开口哽塞道：“我不想你看不见鲜花，阳光，草地。”

    林眠僵住。

    “我不想你一个人在黑暗里。”

    “我不想你体验这种痛苦。”

    “我不想……你看不见我。”

    ——可是怎么办，我想当你的眼睛，可我怎么配。

    ——如果不是我，你根本不必体验黑暗。

    ——我该死。

    眼前的男人像是沉浸在死水般的绝望里，林眠抿唇，摸索着环抱住难得露出这样脆弱不堪一面的男人，想了想，凑到他耳边轻声说：

    “那你做我的眼睛好不好？”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霍森抱着他，泪水不停。

    他哭的无声却绝望，像即将失去全世界。

    “嗯。”

    那他就做他的眼睛，无论生，亦或死。

    +++

    林眠本来还想指使自己的眼睛替自己康康世界，结果自那天起，他就陷入了持续性昏迷，每天清醒的时间远远不足两小时。

    为了维持生命特征，霍森居然自学了医，在别墅内建了个设施齐全的小型医院，每天检测他的心跳脉搏，给他吊葡萄糖和蛋白质，维持生命所需。

    他偶尔难得的清醒也得听系统絮叨任务进度。

    终于有一天，系统传来了噩耗。

    【宿主，是时候离开了。】

    “嗯？这么快？”

    他小口小口的吃着霍森喂过来的草莓布丁，幸福的眯着眼，闻言有些措手不及。

    ……结束了？

    这个世界？

    【嗐，主角受被主角攻弄死了，这任务还怎么做下去。】

    林眠一口布丁呛在嗓子眼里上上不去下下不来，咳得惊天动地。

    霍森顿时拍上他的后背，紧张道：“是我喂得太快了吗？宝贝，来，喝点水。”

    林眠喝了口水顺了顺气，这才缓过劲，窒息的问系统：“容清风被霍森弄死了？怎么可能？他干什么了吗？”

    系统被他这下意识的护霍森的姿态震了震，无语片刻道：

    【你是人鱼的身份就是他透露的，他把你的照片发给了海因里希，海因里希又发给了M国政、府，政府于是派人来抓你。】

    【那个拿你做实验的老头叫查尔斯，一个臭名昭著的人体实验家，干了不少坏事。不过你放心，他也死了，也是被你们家霍森弄死的。死的非常凄惨，我一个AI都看不下去了。】

    【至于海因里希吗……已经被霍森挖了眼睛，看在他们父母的面上饶了一命，但这辈子别想有出息了。对于他这样心高气傲的人来说，杀了他都比这样干活着好。】

    林眠吃瓜的手，微微颤抖。

    “卧槽霍森这么敢的吗？”

    “这可是杀人犯法的大事，他怎么能……”

    【这有什么恐怖的。】

    系统冷哼一声，凉凉道，【他还有更厉害的呢，直接把霍家在M国经营了几辈子的经济命脉转移到Z国去了，M国现在经济动荡，危机估计要波动到全球。】

    林眠：“……”

    佩服佩服，在下不敌。

    系统叹了口气，【现在整个任务世界都乱了套，别说任务了，估计还得叫世界修复师来修复。】

    林眠怀着深深地罪恶感吃下了最后一口哈密瓜。

    谁能想到，这一切的源头只是一只小人鱼呢。

    +++

    林眠脱离任务世界的那天是个下雪天。

    他在这个世界里过了那么多个冬天，没有一次感觉那么冷。

    似乎也察觉到他性命将至，整整一个冬天霍森都寸步不离的守在他身边。

    没事就是抱着他坐在壁炉前，烤着暖暖的火，陪他聊天或给他念书。

    他听困了就睡，睡醒了发现还在男人的怀里。

    有一天睡醒，他突然闻到了霍森身上浓浓的香火味儿。

    他茫然间发现，自己睡得时间太长，长到错过了一些事情。

    霍森开始信佛，这是他那天才知道的。

    这个不信天不信地只信自己的男人开始每天吃素，开始投身于公益，开始为社会做贡献。

    他捐助了一大笔钱，在全国各地建立了名为“新生小学”的学校，大笔大笔的钱财从他手中源源不断的流入社会。

    他被当做杰出人物上了不少电视、杂志和报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