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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看着彼此,隔了这么多年,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小小的孩子。离开了孤儿院后,现在的我们,成为了彼此陌生的样子。
虽然那张脸依稀能看出记忆中的模样,可终究,产生了生疏与隔离。
我当初为什么会愿意答应那个人的话,答应他离开,答应他走上那条残酷的路,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在逃避这个问题。
我是否真的如同自己所认为的那样,是因为想要永远陪在塔露拉的身边,我是否对于那些温暖的片段产生了留恋。
又是否其实是因为在那间房间里见到了自己的懦弱与无力,看着她抱着我,永远的沉睡过去,产生了悔恨。
我在恨自己,恨自己只能眼看着眼前的一切,恨自己的软弱,恨自己没能保护好她。
我想拥有改变一切的力量,它几乎成为了我的执念,尽管在和塔露拉一起的那些日子里,我一直在麻痹自己,可不能否认的是,在我的内心深处,这股执念一直都未散去,反而越发的深刻。
他让我看到了一个机会,于是我答应了他,才有了后来的一切。
想要什么,总得付出什么,等价交换可能血本无归,但至少有一丝机会。
猎狐犬说的一点也没错,我和他是同一种人,只是他面对了这个现实,而我一直都在否认着自己。
我一直都在逃避,逃避内心的自己,不敢去正视他,这么多年以来,我心里那个死去的小鬼原来一直都站在那里。
站在那间老旧的公寓里,看着精神错乱的她,看着脸色麻木的她,看着一点点变得无神的那双眼睛,看着逃避在角落的我。
找不到安慰的话语,做不出改变的动作,只能攥紧垂着的手,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她会喜欢我送给她的花吗?其实我知道,她永远也不会喜欢。
因为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对我露出过笑容,她死了——所以我也死了。
但后来有人唤醒了我,唤醒了我心里那个死去的小孩,拉起他的手,也拉起他内心的软弱。
小孩子怎么知道什么是爱情?小孩子不知道,小孩子只知道喜欢,能陪着她的人就叫喜欢,而那个时候的我,也许,也如同刚来的塔露拉一样。
在迷茫彷徨间找到了一个依靠,于是,两个灵魂就这样依偎着彼此,去逃避现实的折磨。
多年以后。
当初的孩子长大了,青涩的脸变得成熟,脆弱的心也坚定下来,所以彼此也就变得不再那么重要。
留在我们中间的只剩下一个约定,是约定,也是执念。
我们共同的执念。
“我做了一个梦。”我望着塔露拉,努力的想要抬起手,去触碰她的脸庞,那张熟悉的陌生的脸。
曾经让我那么留恋,留在我记忆中最重要的人之一,是我,现在唯一还能触碰的东西。
她仿佛看出了我的意思,牵起我的手,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脸上,闭上眼睑,似乎在感受那种久违的温暖。
我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该是如何的狼狈,源石的力量和我的体细胞结合,篡改着我的生理结构,人类的身体如何能承受这种外来的力量,所以只能让细胞一次次的分裂,又一次次的被侵蚀,循环往复,远超常人的新陈代谢消耗着我的寿命。
每一次解放,都离死亡更近了一步,每一次解放,都离这个世界越来越远,兴许某一天我再也无法醒来,无法去看到阳光。
我的世界,只剩下了黑暗。
她是——最后一束光。
而现在,似乎也要离我远去。
“我梦到了我的过去……”我对塔露拉说,手指轻轻抚摸着她冰冷的脸庞:“你想知道我的过去吗,塔露拉?”
她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我,看着那张苍老的脸,那些斑白的发丝,变得浑浊的眼睛。她没有哭,因为她已经成为了一个坚强的人,未来坚强的领袖。
她将站在狂风暴雨中屹立不倒,面对电闪雷鸣,发出不屑的笑。
“很久以前我来到这个世界,还没有遇到你,那时候的龙门还没有那么多的高楼大厦。”我轻声说。
她微微靠过来,依靠在我的身边,黑暗的房间,我们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我的母亲,她是一个很温柔的人,说不出那里温柔,只是觉得温柔,而我的父亲……是龙门近卫局的一名警员,他的工作很忙,所以很少会回来。母亲每天都会做着饭,等父亲回来才开饭,有时候父亲深夜才回来,母亲就会等在沙发上,等好久好久,就是为了父亲回来,房间里还留着温暖的灯光。”
我不太记得清了,我流失了太多的记忆,现在只剩下一些破碎的片段。
我一直讲,一直讲,甚至连自己在说些什么都不明白,只是想要讲出来,这些事情在我心里憋的太久了。
我不想自己那一天死了,也没有人知道。
塔露拉一直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也没有反驳,直到我再也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