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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成了过河卒,没有退路的过河卒,最不起眼的过河卒……】——————
我走入深沉的夜色里,孤身一人,又一次,像是多年前在孤儿院的时候,那天的雨很大,塔露拉试图拉住我的手,让我不至于走到最后退无可退。
陈望着我的背影,直到完全淹没在黑暗里,她像是在为我送行,弥补多年前那场没有来得及告别留下的遗憾。
她那时预感到了什么,可终究没想到那么多,等到猛然醒悟时,一切早已发生。
我停下脚步,望着眼前出现的那个人。
原本心里的阴霾随着这个人的出现,缓缓消散了许多,沉重的心绪也因此仿佛得到了一丝解脱。
维娜牵着旺财出现在我的对面,看起来像是夜晚里出来遛狗的普通人,然而,我明白,她如今已经不太会去做这样的事情。
“出来多久了?”我问。
“没多久。”
“看到了?”
“不好去打扰你们。”
她确实看到了,远远的就看到了,在看到的那一刻,转身躲进了夜色里。她很明白,以如今我们之间的联系,还没有走到那个份上。
而未来是否会有改变,谁也不知道。
“给我吧。”我伸出手,她将手里的绳子放到我手里。“旺财在你这里倒是很安静。”
“它是比较怕我。”维娜低下头看了一眼安静的趴在脚边的旺财,点了点头。
“你也知道。”
“很多人都挺怕我的。”维娜回答。
“他们怕的不是你,是你坐的那个位置。”我说:“人一但坐的太高,就会给别人形成压力,而压力往往会变成忌惮,即使嘴上不说,他们也会期望你从那里下来,等到他们坐上去的时,便不会在有类似的想法。”
“你在劝谏?”
“谈不上,只是说说我见过的一个人,嗯,他可比你厉害多了。”
“有多厉害?”维娜像是不经意问起。
“起码我知道的,十几年下来,没有一个人能将他从上面赶下来,试图那么做过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埋在下水道里堆积如山的尸骨便是最好的证明。
“你希望我成为那样的人?”她忽然问我,金色的眸子直视着我的眼睛,仿佛有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希望吗?”我顿了顿:“还是不希望吧。”
可不管我希望不希望,维娜终究会走上这样一条路,她不会甘于放弃,权利始终是一个令人沉迷的东西,权利或者责任,亦或使命……
所有手握权力站于峰顶的人,脚下都是累累尸骸,王座高悬于顶,骸为阶,尸为路。
梅林想让我成为指引维娜前进的火炬,可我知道,我照不亮维娜脚下路的,也无法干预她的选择,我所能做的,只有成为她登上峰顶的踏脚石。
是的,我看明白了梅林的企图,不管是我,格拉斯哥帮,都不过是他手中的棋子,他说的那些话只是听起来真切,可若是冷静下来去想,难免不会想明白其中潜藏的意思。
我还没做好那个打算,也没有了后悔的机会。
维娜没有再追问,我也没有再提起这个话题,现在谈这个还为时尚早,倘若我和维娜真的有机会走到那一步,时间会给我们最好的答案。
而到那时,该如何做出选择,想必我们也早有了准备。
“衣服呢?”
回去的路上,维娜问我。
“没拿回来。”我说。
“已经决定好了?”
“倒不如说,我们得先把眼下的事解决才有机会去想更多。”
“是吗?”她侧过头,背着双手,轻声嘀咕了一句。
“怎么了?”我问。
“没什么。”维娜摇了摇头,又转过来看了我一眼:“钢琴弹得不错,学过?”
我怔了怔,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这个。
“因缘巧合罢了,断断续续学了三年,记得教我钢琴的老师好像说我很有天赋。”我厚着脸皮说:“可能我确实很有天赋。”
我的手指并不修长,更谈不上所谓的天赋,不过长时间习惯握着武器之后,放松下来触摸到黑白琴键倒是会有一种不同的感觉。
第一次接触钢琴还是多亏了留在黑钢的杰西卡,起先我教她一些粗浅战术规划,战术手势和标识,战场形势辨别,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突然提出了要教我弹钢琴,借口是作战任务后也需要找一些喜欢的事情来做,稍微放松一下紧张的神经。
“我来教前辈你弹吧?可、可以吗?”
那种流露出隐隐期待和不安的眼神很难让人拒绝。该说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吗?即使是在黑钢这种地方,也有着特权。
后来我才知道,其实钢琴是杰西卡自己买的,原因也不过是很久以前我们无意间的谈话,我自己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说过:其实还蛮喜欢听钢琴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