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为你请来道士祈福，令三千人出家，修西华观、普光寺，大赦天下。那一年，你十三岁。”

    “你十四岁时，父皇外巡，命你监国，十四岁监国的太子，你还想要什么？看看那时候的你，意气风发，仿佛天下没有你做不成的事。但是在那之后，你又做了什么？你开始整天琢磨着，李泰怎么在背后说你，怎么在背后议论你。”

    “你贪恋女色，不听谏言，导致许多臣子向父皇参你，每一个参你的奏章，你想的都不是自己的过错，全都是李泰在背后害你，父皇给李泰的每一笔赏赐，你者要琢磨，都要计较，都要怀疑父皇对李泰的恩宠是不是超过你。

    “父皇怕你沉迷女色，耽误国事，杀了你心爱的舞姬，这是他错了，你为此大半年不见他，深锁东宫，父皇身为皇帝，不能告诉天下人他错了，为了补偿你，他不但继续让你监国，还让你权知军国大事。

    “你不但不给父皇好脸色，还要杀屡屡规劝你的太子左庶子张大人，那时候，群臣已经开始建议父皇重新考虑太子之位，父皇是怎么做的？他令他最信任的重臣、魏征魏大人，为太子太师辅佐你，他以实际行动力，告诉天下人，他绝对不会废你，令群臣噤声。

    “你但凡有点智慧，只要去做好你自己的事，谁也威胁不了你，谁也伤害不了你。看看现在，你犯的是威胁父皇大位的谋反大案，父皇都要保你，你以前但凡聪明一点……”

    李承乾抬头怒道：“你说我什么？”

    李恪双手抓着他的衣领，大骂道：“我说你没脑子！”

    李承乾满脸通红，双目怒瞪，以想要杀人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李恪。

    “怎么，不服气？你原本拥有天才般的头脑，却为了一个李泰，把自己拉到了跟他一样愚蠢的地步，去跟他斗蠢。你是太子，你是监国太子，斗赢了李泰你就能升天不成？”李恪破口大骂，”李泰真的应该感激你，因为你抛下你身为太子的责任，一次又一次地惹怒父皇，就是为了去跟他比蠢。

    抓着李承乾往外拖，指着倒在地上，脸色苍白的雪娘：“李泰派了一个女的，跟你睡了几觉，说了一些甜言蜜语，现在谎言揭穿了，你就要死要活。你要继续去跟李泰比蠢，事到如今，李泰还蠢得要来害你。你更蠢，你蠢得要用你的死去伤父皇的心，你伤害不了那些嘲笑你的，厌恶你的，就要去伤害那些关心你的。”

    “没错，你要是死了，父皇会难过，然后你在九泉之下看着李泰笑开花，你他娘就很开心了？你的脑子到底在哪里？”

    单手把李承乾抓起，右手啪的一下，狠狠地，又是一个耳光子甩过去。

    那响亮的巴掌声，和李承乾砸向酒案的嘭声，听得周围的其他人尽皆战栗。

    李恪一转身，拔出剑来，走向雪娘。雪娘双手抓地，一边往他看一边仓皇地往外爬：“不要杀我，我是被迫的，不要杀我……”

    李恪宝剑一挥，血光溅洒。他将雪娘的脑袋砍了下来，宝剑回鞘，抓住她的发髻，转身走向李承乾，血水从雪娘的断颈哗哗哗的往下掉，沿途洒了一路。

    李恪手一抓，翻起酒案，将雪娘的脸对准李承乾，往酒案上一拍，血花炸裂。雪娘的脑袋竖在案上，那死不瞑目的眼睛，仿佛还在直勾勾地盯着满地狼藉间、魂不守舍的李承乾。

    “看着她！”李恪往雪娘一指，朝李承乾骂道，“把你被李泰那蠢猪啃掉的脑子长出来，然后再用那脑子想一想，是不是应该继续让自己蠢死。”

    转身甩袖，大步出殿：“我们走！”

    禹馨与宫晴月二话不说，跟在他的身后。

    在他身后，李承乾浑身酒水，头发凌乱，满眼血丝，呆呆地看着案上女人那凝聚着惊惶与砉怕的、扭曲的脸，久久说不出话来——

    ——

    李恪踏步出了山庄，走在路上。

    宫晴月牵着那独角乌烟兽，与禹馨一同跟随着他。

    夕阳西下，黔州的郊外，很快地，就飘起了迷雾，连黄昏的日头都变得迷蒙。

    李恪来到一条小河边，就着河水蹲了下来，将沾满血水手伸入水中，血水往下游飘去。

    他自嘲地道：“哈，杀一个那样的女人，居然就把手弄脏了，修行还是不够啊！”

    禹馨微笑着，曼步移到他的身边，蹲了下来，同样伸出手，在水中抓着他的手，轻轻搓洗。她道：“那雪娘与上次我们遭遇到的杀手，都是四皇子殿下的人吧？”

    ”若是直接杀了大皇子殿下，谁都会怀疑到四皇子殿下身上，所以要用慢性药酒，但对主人你用的却是剧毒，只因为，让主人你暴毙在大皇子的山庄里的话，原本就犯了谋反重罪的大皇子殿下，更是有口难辩。”

    “考虑到这一点，那雪娘自以为得计，所以便动了手，结果却自寻死路。”

    李恪笑道：“禹姐姐，我倒也不是因为杀了那样一个女人而去想太多，我只是……唉，其实我也说不清楚。”

    “说起来，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见过主人这般生气啊！”禹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