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石病。”

    桐谷和人咬住嘴唇。在弑君者几近嘲讽的各种言语当中，这位对源石病原本一无所知的少年已经明白了问题的严重性。

    源石病是一种绝症。至少在弑君者所在的世界里，没有任何能将其完全治愈的手段，而且——这种病的死亡率为100%。

    不是所有人都会100%死亡的那种100%，而是你会100%因为源石病而死的100%。

    简单地说，源石病患者一般会经历如下的阶段。

    初期：暂时没有出现任何异常，仅有造影确认出内脏异常阴影与体循环异常，体细胞结合率与血液源石结晶浓度略高于正常值，大概在1%到8%与0.16到0.25之间。

    前期：矿石病的症状开始显现，可以初步确定矿石病发病的病灶，病灶位于体外的感染者体表将出现感染痕迹或少量的源石结晶。

    中期：体细胞结合率与血液源石结晶密度进一步提升，开始对身体机能造成一定影响。体表有病灶感染者将会出现更多的源石结晶。而病灶在体内的感染者则会因病灶位置不同而受到不同的影响。这个阶段源石病已经较大程度地影响到了感染者的生活，源石病在这个阶段已经会给感染者带来多种生理上的不适。

    还有后期。

    “后期的感染者会爆炸。”

    大蛇丸伸出手指，在空中翻转一圈。

    “如果用学术一点的说法，是他们的体结晶会不断同化自己血肉，在其生命体征越为微弱时，同化速度越高因此死亡时必然发生爆炸。如果用来处理俘虏的话，似乎是一种很有效率的手段呢。”

    将俘虏感染源石病之后放回敌军，让敌人处理也不是，不处理也不是，作为一种计策来说倒是不错，不过这样的手段一旦有一方用了的话，就会变成互相感染对方的竞赛了。那样的话，就和让人柱力到战场上进行大屠杀没区别了……

    大蛇丸有些可惜。

    可惜这个病痛不能作为合适的武器，为自己所用。

    虽说他不忌讳使用生物兵器或毒气，但是那必然是在自己有反制手段的情况下才会选择的战术武器。毕竟像这样的武器最大的问题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报复到自己头上来，要是没有反制手段的话，那就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蠢事了。

    不过，大蛇丸倒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随口一说，桐谷和人的背就开始抖起来了。

    “那个，大蛇丸先生……你的想法也太……”

    “我是忍者，用你们世界的说法就是军人，”后知后觉察觉到了桐谷和人的动摇，大蛇丸稍微摇了下头，为稚嫩的后生给出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解释，“军人自然要考虑把一切武器化的可能性，哪怕是病毒和疾病……放心，如果要处理俘虏的话，源石病也不是最有效率的东西。”

    ……源石病这种绝症还不是最有效率的武器吗！

    桐谷和人的眼睛瞪大了，而大蛇丸则不作声色的将话题拉了回来。

    “虽然源石病是绝症，但是对黑瞳来说倒是没什么大碍。她的身体一直都被药物大规模的毒害过，这让她的生命力强盛到了不砍下头或是破坏心脏就不会死的程度，不过这却是极为短暂的巅峰期——在我看来，黑瞳大概会在死于源石病之前，死于身体衰竭。”

    黑瞳的身体状况并不是秘密，桐谷和人自己也算是对黑瞳的病情有所了解。但是，对过去的和人来说，那“药物依赖”四个字听起来并不严重，他一直都觉得，黑瞳只要配合着大蛇丸和布鲁斯他们的治疗，每天输输液运动一下，过一段时间就能好……没成想，那居然是比绝症还要严重的情况吗？

    桐谷和人又一次觉得自己的喉咙开始干燥了起来。对某种不幸视而不见的感觉，逐渐从心脏当中攀援而出，将所有血管锁死。

    “能够……治好吗？”

    “你是指源石病还是药物依赖？”

    大蛇丸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做了一个反问。

    严格来说，这两种病症都有法可医。源石病在弑君者的世界无解，是因为他们对灵魂没有研究——大蛇丸只要找出并排除会在克隆过后继续产生病灶的那部分细胞，就可以着手改良灵魂相关的术式，把黑瞳的灵魂从这具伤害累累的躯体上，转移到用纯净的细胞制作出来的，没有任何疫病的新身体上。当然，药物依赖的问题也可以如此解决，毕竟不管是药物还是源石，都跟灵魂无关。

    再极端一些，大蛇丸本人就经常转移到“和自己不同”的躯体上，只要黑瞳舍得自己那副破破烂烂的身子，大蛇丸大可以给她准备一副全新的肉体，而那副肉体上自然就不会有什么病痛。

    再者说来，即使不用灵魂相关的术式，也无法将源石病“治愈”，只要大蛇丸定期的为黑瞳进行手术，不断地控制住体液的结晶化，并适当的通过药物来抑制住精神方面的变异，将源石病病人的寿命给拉长到与常人无异，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是，如果那样说的话，桐谷和人就不会走大蛇丸想要的那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