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苏修的话犹如一记重锤砸到了赫茨头上，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恐惧起来：

    “你怎么会知.....不，我没有做过！”

    “我说过，我闻得到你的腐烂气息，还有你的罪孽。”

    奥苏修负手而立，淡淡道。

    事实上他一直在进行【思维窃取】，不需要接触，只用与目标对视，便能够读取对方的思想，也就是寻常所说的读心术。

    “你还贩卖同胞？！”

    听到奥苏修的话，罗德西冰冷的表情转为震怒，眨眼间拉开弓弦，将锋利的箭矢抵在赫茨的脑门上。

    显然这种恶行触及到了游侠队长的底线。

    “不，我没有，我没有......”

    赫茨一口咬定自己没做过，尽管已经有人将以前的几起失踪案与他联系到一起了。

    在众口讨伐之下，长老的辩解是如此苍白无力。

    “你居然背叛半精灵，nm！”

    血气方刚的凯忍不住，拔出腰间的短刀就要将赫茨的脑袋捅穿。

    “等等！你们不能杀我！人类的军队就要来了，杀了我你们全都得死！”

    瞥见刀刃的锋芒，赫茨吓得魂不附体，强烈的求生欲望使他不顾一切地大喊道。

    罗德西眉头一皱，抓住堂弟挥下的手臂，质问道：

    “你说什么？人类的军队怎么可能进发到加泰来，这里都是安那其森林的最深处了。”

    “呼呼.....他们当然会来，因为人类打算全境占领安那其。”

    看着离自己鼻尖只有一寸距离的刀尖，赫茨喘了几口气，然后生怕别人不耐烦，以极快的语速说明：

    “就在不久前，有人类找到我，要我在帝国的军团推进到加泰时主动投降，那时我就知道了人类的目标不单单只是一座翡翠城，他们威胁我如果不投降到时就将所有村庄夷为平地，将所有居民屠杀殆尽。我.....我我没有办法，只能答应他们的条件。”

    赫茨咽了口唾沫道：

    “老朽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加泰啊！人类答应我只要加泰投降，半精灵可以享受二等帝国公民的待遇，二等公民甚至可以参军，这总比灭绝要强多了吧？我是做了很多错事，可那都是为了加泰能够在夹缝中生存下去啊.....所以，你们不能杀了我，否则等人类来了就没有人能够拯救加泰了。”

    “......”

    “你说的参军，是指成为那种在前线送死，用生命争取后方输出时间的公民骑兵吗？虽然我了解得不多，但也知道这种二等公民组成的军队阵亡率都在百分之八十左右，并且没有晋升的可能……说是公民军队，实则却是奴军。”

    奥苏修忽然说道，在赫茨面前蹲下来，慢慢地握住对方的一只手：

    “用集体的利益来满足自身的贪婪，用凛然的大义来掩盖自身的卑劣。向屠杀自己同胞的敌人乞求宽恕，再调转头来欺压同胞，最后说我也是迫不得已......”

    奥苏修顿了顿，紫色的双眸流露出深沉的悲哀与怜悯。

    “你真可怜.....”

    “在你罪恶又肮脏的一生中，可曾有过一瞬感知到纯善的美好，有过一刻灵魂的高亮，想要挣脱不堪的污泥，不顾一切地追求？”

    “我....”

    看着奥苏修宛如圣人一般悲悯圣洁的容颜，赫茨张了张嘴，思考着该说些什么才能在这种情况下活下去。

    “在我面前，不得说谎。”

    奥苏修又轻轻道，蕴含了精神威压的龙语赫茨怎么承受的了，长老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没有。”

    “这样啊。”

    奥苏修叹气摇头，松开赫茨的手，按住了对方的脖子。

    “你的一生，怎会如此可悲？请原谅我的无能，未能给予你光明的救赎，愿汝之来生能得纯善。”

    语毕，五指用力。

    “咔擦——”

    骨骼粉碎，赫茨的躺在地上，七窍缓缓流血。

    亲手消亡一条生命，奥苏修像是庄重葬礼上的盖棺之人，表情充满悲伤和肃穆，接着他站了起来。

    奥苏修面向周围的半精灵，张开双臂，让未能看清他样貌的半精灵都仔细地目睹了星冠龙丧心病狂的盛世美颜。

    已经见识过的游侠小队更是有种莫名的震撼，他们看到过奥苏修干净利落地屠杀掉人类精锐的斥候部队，那是极为潇洒帅气的表现。

    但奥苏修处决掉一个恶贯满盈的半精灵败类的样子却更加令人印象深刻。

    他仿佛不是在杀人，而是不得不去销毁一件自己钟爱的玩具，或是埋葬最喜爱的宠物尸体一样，十分地违和。

    罗德西他们想了片刻，明白了出现违和感的原因。

    奥苏修杀戮时，没有杀意.....甚至是连负面情绪都没有的。

    他满怀敬意与怜悯地去杀死生命。

    “我是奥苏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