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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能?”
我默默地咀嚼着这个词语。那种冲动确实就像是想要吃饭或是睡眠那样理所应当——尽管对于现在的我而言这两样并不是必要的本能,但那自然而然的感觉用本能来描述确实没有多大的偏差。
“也即是混沌冲动。追溯前世,追溯前世,到最后总是能够找到前世的尽头。这便是起源,追随起源是生命的本能,而人类的起源一旦觉醒,那无数次的思念就会轻松地将这一生的短暂记忆淹没殆尽。
这是身为老师的我绝对不应该对着学生讲的东西,然而如果还就这么隐瞒着,等到你自己意识到这一点,恐怕会达到一个极为危险的地步吧。
一言以蔽之,就是自我会被起源的方向性崩坏,大概就是这种残忍的结局。”
如果这么下去,我的自我……会崩坏?
奇妙的是,明明这件事是极为危险的事,可是我的内心里却没有哪怕一点的危机感。
“没错呢,这样想的话就能够说得通了——想要‘拯救人类’这种事并不是梦想或是信念之类的东西,而是直接从我本能诞生的产物。喀戎,我的起源,乃是‘怜悯’吧?”
我作出这样的判断。因为怜悯自己在那场大火中的无助和对死亡的恐惧而对他人发泄暴力,因为怜悯城市中的人们而两度为他们挡下灭顶之灾,因为怜悯那个人造人而自作主张地帮助他,甚至就连现在站在接近失败的千界树一族身旁,都可能是起源的产物。
不知道为什么地,我理解到了这一词语的本质,那绝不是字面上和我的作为中显现的那样无害,倘若继续追根究底下去,恐怕会前进到大恐怖的地步。
怜悯乃是给予不幸者以同情,但其本质还是人对人产生的悲哀的骄傲感。
真是可悲,倘若我能够以人类正常的轨迹成长的话,拥有着这样起源的我大概会进入医院、孤儿院或是慈善基金会工作,可是现在却手握武器,面对着必然剥夺他人生命的战场……
该死,会出现这种心绪,恐怕也是出于起源的缘故吧。我收敛思考,等着喀戎的回答。
“没错。这就是你作为人的方向性。那么现在可以将你的真名告知我们了吗,爱说谎话的塔蒂小姐?”
喀戎的脸上带着颇为无奈的微笑,可是对于他的这个疑虑,我又能作什么回答呢?果然假话说得太多,真话也会变得没人相信啊。
“啊呀呀,还真是难办了——塔蒂(tahi)·艾特(aite)就是我的名字,能使用那近似于宝具的魔术的原因算是个人的一点魔术机密,至于附身的从者之名……看样子我也有些眉目了。”
之前推测她是某个平行世界的我自己,没想到却带着那种灵基,于是答案就确定下来。
“本来还以为凭依在我身上的从者是来自未来的英雄,但是会有这种灵基的,在我的见闻中恐怕只有一个了。
我体内的那位从者啊,立江(tahie)只不过是你顶替的伪名,虽说用的是她的人格,也冒用着她的名字,可是你的内在本质上却是此世全部之恶【安哥拉·曼纽】吧?”
我没在乎喀戎、贞德和齐格鲁德投来的诧异眼光,只是一门心思地将注意力转向体内——就在我说出那个名字的瞬间,某种特异的感觉从四肢百骸中涌现出来,那是与我将灵基从炉心解放的感觉全然不同的体验。
这大概是我第一次以清醒的状态与凭依在我身上的从者相处:老实说这并不是什么舒适的体验,她那份真实而且尖锐的恶意,就算是作为寄主的我也下意识地感到不太舒服。
“安哥拉·曼纽……那根本不能算是我的真名!”
身体似乎被别的某人接管了一样,说出了出自另外某人意志的话语。
或许是因为人格与我一致,这身体并没有对她有着哪怕一点的排斥,只是我收缩在炉心的灵基没有被那份恶质浸染,算是唯独的好消息。
◇
“——我,究竟是什么?从名为‘立江’的尸骸中诞生,不被需要的东西,意外的产物。”
“既然你现在的身体被称为立江,那么就不必迷惘,羽岛立江。”
这是许久以前的记忆。那位王曾经对我说过,只要我还认为自己是名为“立江”的存在……
“……就算内里已经彻底变生成为了别的什么东西,我的真名也仍然是‘立江(tahie)’!”
尽管这样死鸭子嘴硬着,我和那个家伙却都能明白这辩解下的无力,就像我方才的话语中所说的,哪怕是我自己,都有着内里已经被彻底更易的自觉。
真正的立江早就在那压倒穹顶的光辉中获得了救赎(迎来了毁灭),已经解脱了生前的烦恼朝着星幽界离去,残余下被吸入圣杯,与安哥拉·曼纽混合成为其全新人格的,只不过是破碎的思念而已。
天草四郎的召唤没有出错,他确实召唤了名为“安哥拉·曼纽”的复仇者,凭依在了塔蒂的身体上。
毕竟对于已经放弃掉怨恨的立江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