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斯特拉克男爵在这里，他肯定会觉得这句话听起来很耳熟，太熟了。

    黑天使在九头蛇基地问过开除旧人不会导致这群人被灭口就直接宣布全开掉，一个不留，现在到了神盾局，她开口也是全部开除，可谓公平至极。

    “我平等地看不起你们所有人”这句话，差不多就直接写在安吉拉·齐格勒脸上了，谁看了都得心肌梗死。

    比起交叉骨和鹰眼那种平常就板着脸看起来很严肃凶悍的人，安吉拉·齐格勒来的时候还像是个柔柔弱弱天真无害小美人，结果一开口看，大家才发现这是个超级加特林，顶级adc，没有一秒停止输出，打出来的全是真实伤害。

    大意了。

    问题在于安吉拉·齐格勒不是随便乱骂人，就像布洛克·朗姆洛分辩的那样，她并没有侮辱诽谤也没有捏造谎言，建立在事实之上的评价谈不上人身攻击，所以一群人才会被真实伤害溅射得遍体鳞伤。

    刚刚被她骂得七荤八素的神盾局科学团队现在屁也不敢放一个，只有老格林博士还在不甘心地喊冤。

    “弗瑞局长！我相信这次很快就能有突破，我保证一定会有成果！再给我一些时间和预算，这次一定行！”

    尼克·弗瑞以前不是没听过格林博士向他汇报的时候这么说，因为他本人也是个偷经费，划掉，合理动用经费的好手，再加上其他研究课题也耗费大量预算，神盾局中各种武器耗材支出和人力资源支出都相当可观，相比之下，格林博士报上来的数字并不那么显眼，再加上“超级血清”这个项目很容易从白房子拉到基金，他也就一直都批复通过。

    现在想想，他是不是一直都在被人画饼？

    每次都是“很快有突破”，实际上这几年根本就是原地踏步，什么也没有？

    从来都是他给别人画饼，怎么竟然还有人给他画饼！

    尼克·弗瑞瞬间清醒，再看这个秃头老男人就越看越不顺眼了，对他的话不置可否，转头看向另一个人。

    “齐格勒博士，你需要多久时间能够做出成果？”

    安吉拉·齐格勒自信地回答：“如果你给满资源，我一个人做，三个月就行，我本来就已经完成了一部分研究，只差最后一阶段，我有信心能够如期完成。但如果你要求我在这个团队内做的话，需要一年，首先我要花半年把这群人一个个清出去，还要再花三个月收拾他们留下的烂摊子，最后才能开始正式研究。”

    娜塔莎·罗曼诺夫忍不住偏头闷笑。

    这是完全不给面子了啊。

    公然宣称如果尼克·弗瑞非要她搞什么“团队合作”，她就先花时间职场内斗把人弄走，而且还有信心能够内斗赢，怎么说，这是在九头蛇里锻炼出的自信吗？

    这个念头最开始冒出来的时候，黑寡妇还觉得很无稽，但她仔细一琢磨，发现这可能是真的。

    九头蛇那种地方能有什么好人？

    像是安吉拉·齐格勒这种被强行抓过去的屈指可数，剩下的都是真正坏到骨子里的家伙，在这种情况下，这位科学家竟然获得了九头蛇上层的信任，拿到了研究的主导权，必然不是只会做研究的书呆子。在别的地方，职场内斗失败了最多就是离职，在九头蛇，一旦内斗失败，想也知道只会有唯一一种结果。

    尼克·弗瑞见对方如此有信心，既想要试着相信她，又害怕再遇到一个经费骗子，故意说：“如果你做不到，你要怎么弥补这些损失？”

    安吉拉·齐格勒想了想，说：“弗瑞先生，如果您实在仹不放心的话，可以和九头蛇一样，定一个死线，到时间我拿不出成果，你直接枪毙我好了。”

    这句话说得不但提问的人一张黑脸给吓得白了两个色号，旁边一群人都给吓到，娜塔莎·罗曼诺夫赶紧站出来打圆场，柔声说：“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神盾局不是九头蛇，不会因为研究进度不尽如人意就残害科学家！”

    尼克·弗瑞心情复杂地看向在旁边抱着胳膊不说话的布洛克·朗姆洛。

    “朗姆洛，你没什么想说的？”

    布洛克·朗姆洛“啊”了一声，放下双手站直了回答：“九头蛇确实是这个规矩，安吉拉一直活了下来，所以我相信她肯定有信心能够完成课题才这么说。”

    巴基·巴恩斯只能硬着头皮跟着站台。

    “确实如此。”

    尼克·弗瑞再看看面前充满信心的女科学家，一时间冒出一种奇怪的想法来。

    难道这就是“死线提高效率”？

    真正的“deadline”是吧？

    到时间没完成任务直接死？

    不行不行，冷静，这是神盾局，他是神盾局局长，不能做这种事。

    现在问题就来了。

    他问齐格勒博士做不到怎么办，齐格勒博士说做不到你直接枪毙我，他又不能真枪毙对方，那怎么办？

    尼克·弗瑞只能硬着头皮说：“如果你这次失败，接下来要无偿工作，直到能够弥补这些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