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出于涵养，莫语不好直接表态。

    于是一向品行优良的青年犹豫一下，自以为委婉地说道：“真就明抢呗？”

    “话可不能这么说...”老爷子严肃地摇摇头，指指记录部傻站着的玩家们，“你难道不希望摆脱黑西服，变得花里胡哨一点来突出自己的独一无二吗？”

    莫语闻言一滞，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自己确实不能让游戏公司不挣钱，只好指指副本中的玩家：“那这些玩家怎么办，直接强退？”

    “这个嘛...你应该已经发现了，每本书都对应一个足够完善的世界。”Hokma摊摊手，露出了自由的笑容，“完善的世界，自然会有很多以你们现在实力无法解决的问题。”

    莫语终于忍不住了：“真就直接上boss骑脸呗？您要点脸啊！”

    “我可没那本事。如果那么厉害，我也不会在这里，等待你们修书了。”Hokma摇摇头，做出了一点点的手势，“只不过是稍微影响一下供你们训练的仿真书籍罢了。如果是废墟图书馆的藏书，我是做不到的。”

    “这里不就是废墟图书馆吗？”莫语突然反应过来。

    然而Hokma并未回答，而是静静看着莫语，看得莫语有些发毛。

    “说起来，有些事的确是可以告诉你的...你已经满足了条件...”

    老爷子轻笑一声，抬了抬眼角悬浮着的单片眼镜，视线不再停留在莫语这里，而是落在记录部内部那巨大的时钟之上。时钟缓缓转动，机括响动的声音也愈发明晰。

    顿了顿，老人才抬起手，些许松弛褶皱的食指指向这银灰色、充满格调与厚重感的大图书馆。

    “你觉得，这里像是废墟吗？”

    苍老的声音回荡在莫语耳畔，与此同时，一幕幕光影浮现于他的面前：

    不大的空间内，一身穿西服的青年静静在红木书桌前阅读着什么，他的身后漂浮着一看不清样貌的粉色倩影。

    红木书桌上，一身穿与莫语相同西服的白鸽雕像口衔翡翠治橄榄，充当了昏暗小屋中的唯一光源。

    淡白色的光芒有些微弱，尚不能扩散至墙壁处，以至于莫语根本无法确认青年周围究竟是什么，只能依靠去过一次的经历，猜测那空洞的黑暗中存在着四面墙壁，能为桌前二人提供庇护。

    “哪里，才更像是废墟？”这个问题不断闪过莫语的脑海。

    一旁的红木书架闪起朱红色的光芒，可这光芒过于吝啬，丝毫没有向外延伸的意思。红光布满书架，却只有视线中存在书架的人能看到。

    莫语不由自主地将注意力投向那书架，仿佛其中存放着对自己极为重要的东西。不知为何，那红色光芒明明应是温暖的色调，却给人冰冷和恐惧的感觉，好似是人心魄的深渊。

    【你发现潜藏于图书馆的神秘，你突然意识到，这个世界有着超脱你认知，乃至超脱了你想象力的存在。】

    一本环绕着不详紫芒的书籍飞出，其封面古旧、已满是破损，仿佛下一秒便会化为飞烟。

    书页缓缓张开，展示出其中记录的久远图景：

    那是一片荒凉，入目的只有昏黄的废土。这里没有生机，也不应有任何生物存在废墟之中...这是莫语看到此处后的第一印象。

    但下一瞬间，莫语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因为他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位白发女子，一位被自己打扮相符的权杖洞穿身体的白发女子。

    纯净的白与不详的紫交织而成的战袍、辉煌的光环、灿金色的光影翅膀...这些并不能衬托女子神圣，反而让其愈发不详。

    女子的身体无力地垂下，暴露出腹部干涸的伤口。

    她并未死去，似是在沉睡。

    她俏眉皱起好似在做着一个又一个悲哀的梦。

    她的面容，让莫语很熟悉。

    她手中握着的墨绿色发卡，让莫语确定了这个自认为荒诞的想法。

    “琪...琪亚娜...?”

    【神秘属性解锁】

    昏暗之中，渐渐亮起一抹暗淡的光芒。

    曾被某人放飞的光之种来到此地，羸弱的种子在空中飘飘荡荡，好似无根的浮萍一般。

    最终，在莫语的期盼下，没入了女子的眉心。

    难得的，困于噩梦的无助少女露出了稍稍宽慰的笑容。

    【欢迎来到废墟图书馆...】

    熟悉的系统提示再次响起，只是这次却有了别的意味，那是在欢迎一位真的进入游戏的来客。

    可莫语此时已经没工夫在意那熟悉的登录提示音的特殊含义。

    因为不知何时，那面容让莫语无比熟悉的女孩手中，脆弱的墨绿色塑料制品已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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