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图人的马队向着玛卡密图郡腹地进发，维昂策马跟在马队次一、卡尔·曳戈身后的位置。由于维昂原来的马已经被卡尔·曳戈剖腹，卡尔·曳戈将自己原来的马给了维昂。

    “辫子对堪图人这么重要吗？”维昂看着前面的卡尔·曳戈，向珂莉伊娅低声问道。

    自从败给维昂之后，一路骑行而来，卡尔·曳戈一直垂头丧气地盯着他断落的那截辫子来回看。

    “堪图人的传统上认为毛发浓重代表身体强壮”，珂莉伊娅在维昂耳边低语，“所以堪图人多数终生都不会剪发剃须。”

    相比于卡尔·曳戈的低落，其他堪图人对待维昂则热情了许多，高声用堪图语的“勇士”以及通用语的“珂莉伊娅的男人”来称呼维昂。这令薛碧斯非常恼火。

    “我们为什么非要和他们同行？”薛碧斯丝毫没有压低自己的声音，向珂莉伊娅问道。

    “堪图人看到什么东西都想上去打一架”，珂莉伊娅被薛碧斯大声问得有些尴尬，“如果不想每遇到一次堪图人就打一架，最好的办法就是跟着某个部落。”

    薛碧斯无法反驳珂莉伊娅，又仰着头可怜兮兮地看着维昂，维昂拍了拍她的头，“拜恩人多数聚集在城镇里，到了城镇就好了。”

    薛碧斯听话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维昂驱马加速，与卡尔·曳戈并驾。

    “卡尔·曳戈”，维昂瞥了卡尔·曳戈一眼，他还在深沉地看着自己的辫子。

    “珂莉伊娅的男人”，卡尔·曳戈伤感地看着维昂。

    维昂经过多次沟通之后，已经放弃了让他们改口的想法。这些堪图人的想法固执得难以想象。

    虽然堪图人好斗，但他们也尊重战斗的结果，即使卡尔·曳戈十分伤心，但他仍然尊重维昂的实力。

    “前面是你们的部落吗？”维昂望着远处隐约可见的帐篷、篝火以及一个巨大的木门。

    是的，一个巨大的、由木棍和麻绳捆绑而成的简陋木门孤零零的插在草原上。既没有与之连接的墙体，也没有对应城市，只有木门后数百个帐篷。

    尽管现在在卡尔·曳戈的带领下，维昂一行正充满仪式感地朝着这扇木门前进，但实际上从其他任何方向都可以直接到达卡尔·曳戈的部落。

    这应该是某种旗帜，维昂看着木门上鲜艳而独特的图案想到。

    “天黑了”卡尔·曳戈思索了半天才说道，“明天再去”

    卡尔·曳戈用匮乏的通用语向维昂说着，维昂猜测他可能是想要邀请自己在部落留一晚。维昂回头看了珂莉伊娅一眼，珂莉伊娅轻轻点了点头。

    “谢谢，我们就暂留一晚”维昂致意。

    卡尔·曳戈表情十分复杂，“我们欢迎珂莉伊娅的男人。”

    “喂！”，薛碧斯突然指着渐渐接近的卡尔·曳戈部落，天色将晚但部落中的人影依然清晰可见，“这些女人……”

    话未说完已经难以继续，薛碧斯羞愤地用小拳头锤了一下马背，马儿受惊，快步跑了起来。

    这时维昂才意识到薛碧斯指的是什么。

    堪图人的女人也像男人一样上半身裸露一半，兽皮拼织的衣服自左肩到右腹都裸露在空气中。薛碧斯愤而扭头，并试图捂住维昂的眼睛。

    “这也是堪图人的传统”，珂莉伊娅驱马赶上两人，生怕薛碧斯又大声说出些什么，“堪图女性认为这是在展露自己的健康，证明自己没有哺乳、生育过。”

    “……恶心”，薛碧斯憋了半天，才吐出这一句，随后又向维昂道歉，“抱歉，我的大人，薛碧斯失礼了。”

    卡尔·曳戈的部落中，除了他带着的数十人，剩下的多为妇女、小孩，老人很少，维昂猜测这和堪图人好战的天性有关。

    部落中数百帐篷多为滚木、树皮搭建，唯有部落中心卡尔·曳戈的帐篷是以马革、布幔制成，相面涂满了桐油用以放雨，在渐黑的夜色中淡淡反光。

    当卡尔·曳戈归来之后，部落的人早就聚集了起来，在那扇荒唐的巨大木门后等待着部落领袖的归来。

    新生的篝火冉冉，母亲和儿童相偎。

    沮丧了一路的卡尔·曳戈，表情也放松下来。

    “珂莉伊娅”，维昂突然发问，“为什么这个部落的男人这么少？”

    卡尔·曳戈有着数百顶帐篷，而维昂一眼扫过去留在部落内的几乎只有女人。

    地面发生了难以察觉地颤动，维昂胯下的马开始不安地喘息。

    “堪图人的好斗不仅仅局限在个人之间，不同部落之间也纷争不断”，珂莉伊娅解释说，“大概在部落冲突之中，卡尔·曳戈的部落一直处于弱势，这样年轻的男人就会选择离开部落，寻找新的部落。”

    胯下的马不安地嘶鸣，维昂凝重地望着远方的地平线。

    在夕阳自地平线上消失的瞬间，地平线上出现了一队骑兵，挥舞着堪图人独特的弯刀，带起难以想象的烟尘。

    “珂莉伊娅的男人！”卡尔·曳戈已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