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洛瑞尔的意思是让自己选择一边吗？种种微妙的表情和暗示都说明了海洛瑞尔并不是站在女巫茶会这边。

    当维昂意识到海洛瑞尔的虚实转换可以通过自己说谎来启动之后，他就意识到海洛瑞尔本来是完全有办法直接从星梭塔上离开的，但她没有这样做。而从她最后急切地想要保护自己的态度来看，维昂觉得她也并非想要自己死。

    那么她想要的就显而易见了，她希望看到女巫茶会与蓝鸢尾的矛盾激化——甚至可能期望女巫茶会会长能够死于蓝鸢尾之手。

    如今海洛瑞尔似乎将自己逼到了不得不抉择的地步。

    维昂将手从《拜恩教廷纷争史》上放了下来，他不想与女巫茶会为敌，理由也没有那么复杂——女巫茶会对于珂莉伊娅来说是像家一样的地方。他不想让珂莉伊娅受伤。

    “维昂，”珂莉伊娅看着希尔妲突然说道。

    “怎么了？”

    由于缺少证据条件还不能开始审判，此时审判所内不少人都在交头私语。坐在审判席中间的老女人也没有管，只是拿着她那讲究的杯子眯着眼喝着水。

    “蕊伊是希尔妲的挚友，但希尔妲接受审判的时候，蕊伊却没有到场。”珂莉伊娅说。

    “这很正常吧，这种审判方式不太可能出现误判，”维昂自然而然地说，“如果无罪自然是无罪，如果有罪，蕊伊反而还要面对自己挚友的背叛，换做是谁都会不好受，不到场也可以理解。”

    蜜妮安眯着眼看着维昂。

    珂莉伊娅没有回答，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如果是我坐在那张椅子上呢？”

    维昂看向珂莉伊娅，珂莉伊娅脸颊微红，有些后悔说出这种话，又补充道，“或者薛碧斯在那张椅子上呢？”

    维昂看着希尔妲正坐着的那把椅子很自然地说道，“我根本不会让你坐上去，即使真的发生了，我也会把你救出来。”

    珂莉伊娅突然一笑，灿如夏花，立刻又捂着嘴清了清嗓子，“我也愿意为你做同样的事，维昂。”

    维昂一愣，审判所的大门再次被开启，海洛瑞尔步入审判所，门外的日光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

    “即使要与女巫茶会为敌？”

    海洛瑞尔从台阶上缓缓走下。

    “即使要与女巫茶会为敌。”珂莉伊娅点头。

    老女人还端坐在审判席中央，女巫茶会会长自座位上起身相迎，爱尔莎紧随其后。

    海洛瑞尔的眼神扫过维昂，维昂没有注意到。

    “女巫茶会不是你的家吗？”维昂有些惊讶地问珂莉伊娅，他觉得珂莉伊娅可能只是顺势出口，并没有仔细考虑过。

    “有人在才能称之为家啊，”珂莉伊娅扭过头去，假装注视海洛瑞尔。

    维昂僵着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也难得蜜妮安没有说多余的话，薛碧斯因为不是女巫茶会成员也并非当时的行动参与者而没有到场。三个人一时完全安静下来。

    审判席上的老女人用她的杯子狠狠地砸了三下桌子，“安静！”

    各自聊天的人们渐渐安静下来。

    蜜妮安突然戳了戳维昂，“你知道为什么珂莉伊娅会出现在克洛纳斯吗？克洛纳斯作为拜恩帝国的首都，是整个拜恩帝国最危险的地方，这么多年来女巫茶会都没有涉足到克洛纳斯，珂莉伊娅却收到命令要从克洛纳斯最神圣的拜恩大教堂偷三本无关紧要的书？”

    “蜜妮安！”珂莉伊娅愤怒地捂上了蜜妮安的嘴。

    “什么意思？”维昂这才惊觉，如果珂莉伊娅没有在城外禁林中遇到自己，此时肯定已经被烧死了。而珂莉伊娅被教廷追捕，便是因为偷书。

    蜜妮安哼了一声不再回答。

    女巫茶会会长快步走向海洛瑞尔，“《拜恩教廷纷争史》拿到了吗？”

    海洛瑞尔没有回答，缓缓将手深入长袍内，借着伸手的时机最后看了维昂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失望。

    维昂的心跳正在加速，他似乎被逼到了悬崖边上。

    维昂不是不信任海洛瑞尔，而是从短期来看选择女巫茶会是绝对没错的。

    女巫茶会有着强烈的动机和目的性，维昂明确的知道她们想要做什么，而且短时间内，维昂和女巫茶会有着相同的利益，女巫茶会不会轻易背叛自己。

    更别说女巫茶会即使去掉了海洛瑞尔，还有着五个和蕊伊同等实力的女巫，加上女巫茶会会长自己，以及女巫茶会所代表的势力，这种综合实力完全不容小觑。

    而海洛瑞尔虽然有着超绝的实力与神秘的能力，但是她的立场不明确，维昂至今都不知道她的来历和目的……

    “维昂你怎么了？”珂莉伊娅再次察觉到了维昂的异常。

    “对不起。”维昂突然低声对珂莉伊娅说。

    “啊？”珂莉伊娅不明所以。

    海洛瑞尔似乎听到了维昂的话，误以为维昂在与自己说话，她收回了目光。

    海洛瑞尔向着众人慢慢开口，她的手同时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