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物流还没有到的空档，方奇之赶紧重新预约了兰台心理诊所，他觉得自己的心理问题似乎越发严重了。幸运的是，田牧歌刚好有个客人取消了今天的预约，于是方奇之就顺理成章插了个队。

    到了兰台诊所，前台田牧歌的助手第一时间就迎接了方奇之。

    “田医生本来打算今天下午休息的，但是听说您来，就在这里等着您了。”助手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对方奇之说着。

    方奇之听着感觉不太对劲，助手会对客户说这样的话吗？而且方奇之总觉得这位小助手似乎一开始就对自己的插队有些怨气。

    “请在这里稍坐，我向您介绍一下我们诊所的收费标准。”小助手把方奇之带到个接待室。

    方奇之坐了下来问到：“请问您叫……”

    “我叫何柏，柏树的柏。”助手说着还拿了张自己的名片递给方奇之，“田医生的名片上是我的电话，她自己的电话不会透露给客户的。”

    方奇之把何柏的名片收了起来：“收费标准呢？”

    “我们诊所的客户是按次数收费的，一般来说一次心理治疗的时间在一小时左右。田医生虽然年轻，但是她有心理咨询师二级的执照，而且工作经验丰富，因此她是我们诊所最好的心理医生。当然，收费标准也是最高的，一次一千二百元。因为您是新客户，第一次心理咨询就不收费了。如果您需要持续性心理干预，那么下次您再来的时候就要开始收费了。”

    方奇之点点头，表示没有问题，何柏又拿出了一份问卷调查，希望方奇之填上她好给田牧歌看。不过这时候，田牧歌给她来了通电话，方奇之的问卷也就搁下来没做，直接被何柏带进了诊疗室。

    田牧歌坐在窗户旁边向下看着，听到身后的门响才回过头来。何柏把方奇之带了进来，给她介绍，田牧歌也假装不认识方奇之的样子。

    “方先生，你好。”田牧歌假装很热情的样子和方奇之握了下手，方奇之也就配合她演戏。

    何柏有些为难：“田医生，方先生的调查表还没有填呢。”

    田牧歌却想赶快打发走何柏：“我今天还有些事情，调查表，方先生下次来的时候再填也不迟。而且我和方先生聊聊 也能大概知道他的问题出现在哪里。小何，你先出去吧。”

    何柏没有办法，只能先离开。

    方奇之也没客气，直接坐在靠近墙，远离门的那张躺椅上面：“这椅子还挺舒服的嘛。”

    “来找我咨询的客人不放松的话，治疗效果是无法发挥到极致的。”田牧歌拿出了个笔记本，在上面写了些东西，“在开始之前有件事我要提醒你。”

    “什么事？”

    “你租下那间仓库之后是不是只进货到仓库，没有从仓库出过货？”

    方奇之点了点头。

    “这样很容易引起别人怀疑的。我们的秘密不能让无关人员知道，你明白吗？”

    方奇之还能说什么，只能不住点头。

    “你可以开辆箱货，反正你那间仓库也足够大。开进去，然后再开出来，往乡镇方向跑一跑，人就会以为你的货送到乡镇的超市去了。哦，还有，我建议你进货最好直接联系工厂 你那几个批发供货商的供货链也是覆盖全市的，你从他们那里拿货，再往乡镇送，也很容易被人怀疑。你做事真是漏洞百出，要不是我及时发现，你那里过段时间说不定就会去警察呢。”

    田牧歌又继续说了些方奇之的漏洞，手把手教他怎么把这些漏洞给填补上，简直要把方奇之说得无地自容了。他赶忙伸手做了个停下的手势：“我是来找你咨询心理问题的，一个小时，你在这絮絮叨叨了二十分钟了，我怀疑你是在拖时间，骗我钱呢。”

    田牧歌对此嗤之以鼻，不过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做法有些不合适，只能答应方奇之延时二十分钟。

    田牧歌如同往常一样，放了首轻缓的音乐，让方奇之放松下来，引导他把自己的问题说出来。

    “不是告诉过你吗？”

    “那次还是有些仓促。这一次，你要把你的症状完完整整、仔仔细细地告诉我。当然，除了症状之外，你也可以说些别的东西，我给你来一次综合治疗。”

    方奇之点点头，开始诉说起自己的问题来。田牧歌一边认真听着，一边在她的笔记本上记录。罹患PTSD的病人田牧歌见多了，但是他们大多是因为意外事故或者目睹暴力犯罪现场而患上的病，方奇之则是因为亲手杀人。也许警察那边会有人因为击毙犯人而患上PTSD，不过警察有自己的心理干预人员，而监狱里面的杀人犯……该枪毙的不需要心理干预，没判死刑的监狱系统也有自己的心理干预措施，也轮不到她。所以方奇之正好是田牧歌一个绝佳的样本，她可不舍得把方奇之给放跑了。

    田牧歌虽然对方奇之行事一顿吐槽，不过她毕竟是个专业的心理医生，职业素养还是有的，很快就已经为方奇之制定了一个诊疗方案的大体框架。田牧歌在方奇之词穷之前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聆听。她能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