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痕。”黎塞留轻声道。

    林齐皱起眉头：“那是什么？”

    黎塞留叩了叩自己的指节，不答反问：“你知道魔纹吧？”

    林齐点了点头：“当然。”

    随后遽然一惊：“难道……！”

    黎塞留缓缓点头：“法师议会创造出魔纹之后，已经攫取了太多东西了，教廷一直想在这方面赶上去，但是……”

    黎塞留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再往下就不敬了。

    于是换了个话题：“这次并不能说全然是交换，实际上对你来说是有利的，神术改造你已经做到了二环对吧？走到这个地步已经不可能再凭野路子继续了，往后的各职业能力都不是闭门造车能吃透的。”

    林齐沉默。

    这个道理，他比黎塞留更清楚。

    如果没有掉落的技能卡，他觉得自己想要凭空改造神术简直是扯淡。

    改造的前提，是他能够把技能的构造、模型、运转方式全部吃透，要不是他是用技能卡先释放后改造的办法，想入门都得花时间，更别说更深层次的能量运行了。

    黎塞留继续道：“让你改造神术只是个起点，证明至少在这方面并不是不敬，更重要的是，将神术改造为圣痕。”

    “有教廷的帮助，你会走得轻松很多。”

    最后几个字他发音很轻，意味却很沉。

    林齐沉默了一会儿：“但是教廷内部也不是全都支持吧？比如……维塔利安大人？”

    黎塞留哑然失笑：“无论做什么事，都是不可能得到所有人的支持的，关键在于，你自己到底愿不愿意去做。”

    林齐叹了口气：“看起来我并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随后他点了点头：“我应该什么时候出发？”

    黎塞留耸了耸肩：“随便你咯，反正过两天我也要离开了。”

    “塞拉希尔城塞已经开战了？”林齐眉头一皱。

    黎塞留摇了摇头：“没有，实际上现在还处于整军的状态，这次回来是为了将后续的人员一并带过去。”

    林齐想了想：“昨天我看到了一位精灵。”

    黎塞留挑了挑眉：“你看到了？”

    “看来是我多虑了。”林齐自嘲一笑，“教廷早就知道消息了吧？难道高贵的精灵们也要参与进来分一杯羹吗？”

    黎塞留哂笑一声：“活在往日辉煌中的大人们可没那没么机灵，只是因为卓尔们出现了，奉月亮女神的命令过来看看而已。”

    林齐沉吟了一下：“这次也许不太一样。”

    “哦？”黎塞留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给我说说有什么内幕消息？”

    林齐撇了撇嘴：“没有，只是一点小小的猜测而已。”

    他顿了顿：“那是个年幼的精灵，而且居然管一个人类叫‘大哥哥’，你觉得这正常吗？”

    黎塞留摩挲着下颌上整齐地胡子：“那还真是有意思。”

    “她说的还是通用语。”林齐补充道。

    黎塞留“嘿——”地拉长了声音，眼睛微亮：“那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银月王庭所在的永歌森林易守难攻，加上作为长生种的精灵们职业等级都不会低，所以虽然排外，却也不是可以轻侮的。

    尤其是精灵语本身是有助于法术修行的情况下，高傲的精灵们会主动学习通用语——而且是幼年精灵，是很罕见的。

    现今成型的法术体系实际上与地精帝国时代在基础上相差无几，而地精帝国的法术体系则是在第一纪的巨龙帝国和第二纪的精灵帝国基础上形成的，其中一个重要标志就是龙语和古精灵语。

    这两种语言本身就蕴含着特殊的力量。

    现今的精灵语实际上是古精灵语的简化版，但依旧对法术修行有所裨益。

    黎塞留轻笑一声：“正好下午就是和银月王庭特使见面的时间，我还差个翻译，你跟着一起来吧。”

    “我拒绝。”林齐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他才没兴趣跟这个笑眯眯的阴险家伙算来算去，比起黎塞留，耿直的维塔利安大人简直像是红灯街里的好姑娘们一样亲切。

    “两卷羊皮书。”

    轻飘飘地声音从身后传来，林齐脚步顿了顿，然后坚定地离开。

    “哎呀呀，修道院的启蒙老师好像该换了，不好找啊。”黎塞留口中满是愁苦，脸上却满是戏谑笑意。

    林齐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你这个该死的侏儒监工，你赢了！”

    侏儒们是大陆魔导科技的先驱者，但同时也是最贪婪吝啬的金钱狂热爱好者，最精打细算的奴隶主。

    侏儒监工是他们中的佼佼者，据说他们精心计算了每一位奴隶的劳动力和生存消耗、生存时间，在其中寻找到最大生产价值的点，精确地把控着每一位奴隶从生存到死亡的所有价值，一点不剩地吃干抹净。

    黎塞留笑眯眯地接受了林齐的讽刺：“多谢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