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平县东门。

    一群人围绕在某个早餐摊档，轻声攀谈着，在他们的远处，一块人皮被钉在地上，粘附着干涸的血迹。

    见者皆是匆匆走过，生怕惹来麻烦。

    偶然有领着孩童的父母经过，还会捂住孩童的双眼，不让他们东张西望。

    “这人的死相太惨了。”

    “这得有多大的仇，才会这样被人挖去脏腑，拆了骨肉？”

    “知不知道他是因何事而死的？鬼怪作祟还是有人寻仇？”

    “因何事而死倒不知道，不过附近的居民说昨日夜深时听到惨叫，把他吓个半死，依我看，那惨叫声多半与此事有关。”

    人皮的事没花多久时间便传遍整个县城，掀起大片议论之音，一时间人心惶惶，惊怕类似之事会继续发生。

    这把县城中的修士和官府都吸引了过来，过来的修士只瞧了那人皮一眼，便笃定那具尸体是青云剑宗的修士。

    “你怎肯定尸体是青云剑宗的修士？”一名刚进城的修士见一来就有热闹看，急忙向身旁的人问道。

    “废话，这人的样貌我认得，昨天说方见山杀了王宗的人中就有他。”

    解释清楚事情的缘由，修士吸了一口凉气：“这样看来，这事显然是方见山的报复。”

    “你说得没错，观玄宗的少阳道人现在还昏迷着呢，伏鬼宗和青云剑宗的事，我们这些无关紧要的散修就别掺和了。”

    “既然昨天有众多修士在场，为何不合力杀了那魔修？”

    “那是你没见着他的威势，一眼就瞪昏了少阳道人，我们哪还敢上？”

    不远处，方见山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王宗好狠毒的心，为求目的，竟杀死自己的弟子！”

    “周家宅府没找到王宗，他到底藏匿在何处？”

    他昨日已把王宗可能出现的地方翻了个遍，尤其是当日王宗一起的周诚，方见山更是特意寻上门找人。

    对方一见到陈戈就笑脸相迎，准备了上好酒菜，生怕怠慢了一样。

    嘴里还说着什么不会使陈大人失望，一定把大人的教铭记于心等等的奇怪话。

    若不是方见山没从对方的宅府探查到一丝异样，人除了热情点以外也看不出问题，他说不定真会怀疑对方在隐瞒什么。

    “他既然对弟子痛下杀手，一定有所图谋，兄台稍安勿燥，相信不用多少时间，他自己就会跳到我们面前。”

    陈戈嘴上安慰着，心中思绪飞转，宗派中杀死同门可是大忌，若是被人发现，王宗这长老之位可就不保了。

    王宗不惜走到这一步，究竟有什么利益吸引他？

    还是，他根本不在乎？

    ………………

    一天后，西门也发生了同样的事。

    一块人皮被钉在地上，只不过这次却出现了一些分别，人皮上刻有怪乱不堪的符号，寻常人若是细看，手脚竟莫名地产生一丝冰冷。

    连续两日的怪事早已人尽皆知，方见山屠戮青云剑宗的修士传得沸沸扬扬，大街上的人变得稀疏起来，生怕受到修士之间的恩怨波及。

    方见山脸色不复之前的从容，露出焦躁之色：“王宗接二连三杀死弟子，意欲何为？”

    这容不得他不着急，消息已经传开，花不了多少时间就会传到伏鬼宗和青云剑宗的耳中，如此大的事，两个宗派肯定会派人到来一探究竟。

    他虽什么都没干，但事情闹成这样，伏鬼宗无疑要出面摆平了。

    “他既然在东西方置下人皮，说不定在南北两边亦要做同样的事。”

    陈戈轻拍方见山的肩膀，分析道：“无用功的事，他现在是不会做的。”

    方见山听完一激动：“前……阁下说得对，王宗两天分别在东西门放置人皮，极有可能在南北两边也这样做。”

    “他难道在布阵？可青云剑宗不教阵法，他能布什么阵？”

    “而且他用的材料甚是血腥，亦非一般修士布阵所用的。”

    陈戈翻找着自己的记忆，会用如此血性的材料布置阵法的，一是专修邪典的魔修，一是……不可称为人的鬼修。

    从这些天发生的事来看，陈戈更倾向布阵之人是后者。

    而王宗……也许真的死了。

    他瞥了一眼陆清婉，又听到方见山下定论般说：“这两名弟子都是在夜深时被杀的，不论如何，王宗今夜有很大机会出现在南北两门。”

    方见山斟酌片刻：“能否请阁下到北门守候王宗？我则守在南门，你我各守一边，相信一定能捉住他。”

    当然不行。

    陈戈这句话差点冲口而出，先不说他打不打得过对方，单就是方见山这办法，就有一股送人头的味儿来。

    但看他那模样，若是自己说不好，他应该也会一意孤行。

    想了想，陈戈作出一副欣然答应的样子：“那就这样说定了，麻烦早些解决也好。”

    方见山脸露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