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薇沉默了。

    她无法开口追问岛田行人到底是出自何意说出这种话。

    他就像是……已经知道曾经操纵了他身体的和意志和莱薇相识的另有其人, 所以现在刻意向她强调自己的身份不是那个叫做真由理的女孩，而是货真价实的岛田行人本人。

    作为经历过“幕间”的玩家的莱薇知道岛田真由理是谁，但是身处于故事里的“莱薇·布尔加宁”不知道。

    所以她什么也不能说。

    “老实说, 我之前就觉得你有点神神叨叨了。”莱薇翻了个白眼，摊了摊手, “你上次跟我说的真由理是谁？委托你来找我？我的粉丝？”

    岛田轻笑了一声, 手指摩挲着肖恩留下的水杯, 目光晦涩不明。

    “你知道什么是脑内彼女么？”

    莱薇：……？

    莱薇：？？？

    怎么说，作为一名生长于大熔炉国度的她并非没有见过这类geek，毕竟从小到大班上总是有那么一个和集体格格不入的死宅男，从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反而将跃动于二维纸片上那些脑颅和眼部比例极其扭曲的人物视若女神和信仰。

    但……脑内彼女？那是什么鬼东西？她知道你们亚洲人喜欢把数据和点阵构筑的纸片人当做老婆舔, 她尊重并且包容你们变态的文化……可脑内waifu？现在的亚洲人已经进化到连点阵和数据的凭依都不需要了, 直接靠神经元和神经电流脉冲就能直接开冲了吗？他是这个意思吗？

    莱薇看向岛田行人的目光一下子微妙起来，那是现充对死宅的鄙夷。

    岛田行人对此不以为然。

    “这个世界太艰难了，像是我这种长得普通、性格糟糕、邋里邋遢的一般路过男性，看上去就像会尾随女子高中生的变态色/情跟踪狂, 根本不会有委托人信赖。这年头的侦探, 如果不给自己加一点特殊萌属性，的比如说妙龄jk之类的，真的是一点人气都没有。”

    “其实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如果你愿意把人字拖换成正常的运动鞋, 再把你衣服标签的那一面穿在内侧, 正常人只会把你当做一个普通的穷鬼, 而不是犯罪预备役。”莱薇礼貌地回复完后, 语气突然刻薄起来, “所以说, 你想表达的意思是，你意淫出了一个叫做‘真由理’的美少女，然后那个美少女在你的大脑里委托你来找我？听上去很恶俗，就像是上个世纪的处男找不到合适的搭讪理由，所以硬着头皮跟一个妙龄女郎说‘我们在梦中相遇’过一样。”

    岛田行人外貌值只有65，不过鉴于外貌这个属性更贴近于一个人给予他人的整体印象，而不是单一的颜值，所以岛田行人长得其实并没有在平均线下，他的被扣掉的分数大概全在不修边幅的衣着和那股颓丧穷□□的气质上了。

    “感谢你对我着装的指导。”岛田行人丝毫没有被莱薇的话语羞辱到，他反倒大方地摊了摊手，面无表情毫不停顿地快速道，“你要那么理解也可以，像是我这种丢了工作丢了事务所在这个世界上孤苦无依的死穷鬼因为找不到对象单身太久，所以精神错乱，在脑子里意淫出了一个长得可爱性格无口还自带病弱属性的美少女成为我的委托人……这种情况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他这句话……

    莱薇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所以说你现在是在干什么？打着有一个美少女委托你的旗号来对我实施明为调查实则跟踪的变态行径吗？你该不会暗恋我吧？恕我拒绝，就算我们的确一同度过了一些‘与众不同’的经历，但是我对比我又矮又瘦的男人没有任何兴趣……你是怎么溜上这架飞机的？”她的眼睛四处观察了一下，声音骤然压低，“你的那帮监视者呢？”

    岛田行人哼笑了一声，放下了一直在手中把玩的水杯。

    “他们不在，我是溜出来的，他们看不住我。”岛田行人说。

    莱薇凝视着那个刚刚被岛田行人放下的水杯，眯了眯眼：“是你？”

    “一百美金通融了空姐让我在备餐区参观了十分钟，而投放一粒小药丸不需要十秒钟。我只放了一点点，你的信托基金经理只会在厕所里蹲大概……半个小时吧，希望头等舱的纸巾够用。”

    莱薇：“你是怎么知道的？”

    岛田行人：“看来你没有发现我昨天留在你头发里的窃听器。”

    莱薇：……

    “美国人早上洗澡真是一个不好的习惯，这样总是会将一些余留的‘脏东西’留到次日。”

    “滚！”莱薇气急败坏地扒了扒头发，摸了半天，果真摸索到了一颗仅仅只有米粒大小的异物黏着在浓密的发丝之间。

    这么小？是怎么做到收音的同时还发信的？！

    岛田行人：“日本袖珍技术世界第一……开玩笑的，我从联邦调查局的某个秘密部门那边顺来的‘玩具’。”

    “你鸽了你东家还偷了别人的东西？你不怕被调查局通缉吗？”莱薇一脸见鬼。

    “他们不敢，通缉我代表要将水面下的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