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长有恶疮的老妪满脸笑容地从教堂附近的这家医馆里钻出来，本来只是听从了贵人的告诫，过来看看，没想到这个黑漆漆的小房子里真的有能治好她的医师和药膏。

    老妪本身对这些东西是不相信的，但皮肤上的痛痒确实又消失了。

    “我就来一次，就来......啊！”老妪自言自语地抬起头，看着教堂的伯里斯教士铁青着脸站在自己面前，她就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

    这些混合各种药草制作出来的药膏是很多年前被灭亡的野人部落的产物，那些人是不信神的！

    而自己选择到医馆里治疗，会不会让伯里斯教士认为自己背弃了神明？

    “我，我......”

    “让开！”伯里斯低吼道，心底压抑的极度恐惧顺着气流露出了一丝，让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幽林中凶残野兽的气息。

    老妪被吓了一跳，嗫嚅着嘴没敢再说什么，低着头退到一边。

    教堂的主持教士没再看她，快步闯进了医馆的大门，伯里斯的厚实背影逐渐被走廊里的黑暗吞没。

    “完了完了完了！”

    老妪急的在门口跳脚，不断念叨着将脑袋伸进去想要看到里面的情况，她以为伯里斯教士是要进去揪出异教徒。虽然，虽然这应该是一件好事，但那个医师的药膏真的能治好自己啊。

    “嗯？发生什么了吗？”跟着后面过来的埃拉菲抬起头，打量了一眼久违的医馆，看向急躁的老妪轻声问道。

    “先生，是这样的......”老妪斟酌着用词，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后，尽可能地用隐晦的词句来为医馆和医师说好话，希望这位忽然出现的贵人去阻止愤怒的教士。

    至少，看在医师同样是年迈的老妇份上，不要对她做出一些过分的事情。

    “没事的，放心吧，伯里斯同样是来看病的，你先回去吧！”埃拉菲好心地告诉她真相，低头钻进了狭窄、通往配药室的走廊。

    “也是来，什么？！”老妪刚松一口气又猛地抬起头，看着贵人的背影想说什么又不敢。

    没有再理会门外慌乱的老妇，埃拉菲踏入配药室的时候，医师和伯里斯教士围坐在那口黑锅旁边，中年的主持教士手忙脚乱地描述自己的病情。

    说着说着他将衣袖拉起，让医师去看他从手腕蔓延至手肘的‘黑色’血管。

    黑锅底下的小火苗提供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光亮，映照着教士紧张的脸庞，还有老医师低头后又抬起来，表露出来的怪异、审视的目光。

    “你就帮他治疗吧，没事的！”埃拉菲走进来笑道。

    老医师以为这是教会布下的某种陷阱，即便没有看见所谓的‘黑色血管’，也不敢擅自开口，一直僵持的局面几乎把伯里斯吓得喘不过气来。看着有趣的埃拉菲开口帮忙，有着他这位‘贵族’在场，至少证明了不会是一个低劣幼稚的陷阱。

    “埃拉菲先生？！”伯里斯看着这个熟悉的奇怪贵族，不得不点头致意道：“谢谢！”

    哈哈，他将埃拉菲的话当作是在关心安慰自己了。

    埃拉菲也没有多说什么，微笑着找了一个地方让自己坐下。

    一边维持着教士眼里的‘幻象’，接受他的谢意，一边为医师坐镇在这里，方便她放手治疗，魔鬼也很好奇医师该怎么样去治疗这种‘虚无之症’！

    “喝掉它！”年迈的老妇弯腰拿起一个小木瓶，递给伯里斯。

    教士立刻接住木瓶，既没有犹豫，也没有向自己的神明忏悔，扬手抬头一口就把散发着怪味的药剂咽了下去。

    啪！

    木质的小瓶从伯里斯的手里掉在地上，喝下药膏的教士昏昏沉沉地向后靠在墙壁上，浑身提不起力气，甚至连思考的力气都失去了，瞪着无神的双眼安静地待着。

    “噗——”埃拉菲忍不住笑意，他看得出来医师是将伯里斯当作精神有问题的病人来治疗了。

    喝下去的也不是治病的药膏，而是具备轻微成瘾可能的宁神药膏。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伯里斯涣散的双眼才慢慢聚光，猛地打了一个寒颤回过神来，迫不及待地将衣袖拉到手臂上，然后整张脸变得苦涩无比。

    在他的眼里，手腕的几片青紫中间是染黑的血管，一路蔓延至手肘内侧。

    没用？

    “医师！”伯里斯重复着叙述自己的病情，希望她能治好自己。

    “刚才不是治疗的药，它只是让你冷静下来做好准备而已，现在看看你另外一只手臂。”老妇冷静地说着谎，浑浊的双目悄悄盯上教士的眼球。

    伯里斯拉起另一条手臂的衣袖，稍感放松地摇摇头表示没有。

    老妇垂眉扫过去，两条手臂干干净净、白的不亏是教会的教士，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既然如此，看来也不是眼睛的问题，那么他是真的看见了什么吗？

    老医师都开始有点自我怀疑了，不动声色地确认着教士的神情和‘病情’，最终无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