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爷子眯眸看着顾兰清几秒，随后，他放下了刀叉。抽出了纸巾，轻擦着唇瓣。

    眸底再度露出了让顾兰清心惊胆颤的恐惧。

    “清清，你说得没错。寒山傲雪的确不在我的手中。”他叹息出声。靠在椅背上，王管家端过了一杯热茶。

    袅袅的热气后面。鹰隼般的双眸。落在顾兰清的脸上。

    直到霍砚拉住了顾兰清，将顾兰清护在身后。

    奢华水晶灯下，霍砚眯眸。沉静得看向了霍老爷子，散发出来的气势，森然。肃杀。

    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宛如两头即将厮杀的头狼一般，等待着最佳的机会。将对方一击致命。

    顾兰清不由得瑟缩。她毫不怀疑。如果他们真得有一战的话，她绝对是最为无辜的炮灰。

    果然。霍老爷子淡淡开口：“但是，没有寒山傲雪。你也会给霍砚生下一个孩子。”

    顾兰清的心，不由得一咯噔。

    霍老爷子伸手示意王管家，王管家很快离开。

    他将手中的热茶。放在桌子上，眸光深沉：“子晨已经醒来了，你肯定知道。毕竟，他醒过来说得第一句话，就是让人去拿他的手机，给你打电话。”

    顾兰清心脏提起，看着王管家将一个平板，递给了霍老爷子。

    霍老爷子点开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出现了一张男人的脸。

    苍白，瘦削。

    可是，狭长的双眸里，像是有着光在流动，那样的温柔。

    “子晨！”顾兰清张嘴，以为自己会尖叫出来，可是叫出来得这两个字，暗哑，难辨。

    视频拍摄的角度，非常好。

    像是霍子晨正在和她视频似的。

    苍白的唇瓣勾勒着温浅的弧度：“爷爷，真得很抱歉，是我不孝，才会让您担心这么多年。请您不要怪清清好吗？那个傻丫头，胆子很小，当初我在她面前出事，对她而言，已经是最大的惩罚。想必，在这五年里，她每一天晚上，都睡不好觉，都会梦到那场车祸。”

    “是，我很想她，想得都快要疯了。可是，我不能以现在这个鬼样子，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会哭得。我最舍不得得就是她哭，我也舍不得让她看到我会内疚。我要像是正常人一般，堂堂正正得出现在她的面前，告诉她，我没事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顾兰清看着视频里，眉眼温润的男人，不禁潸然泪下。

    霍老爷子叹息：“清清，子晨是真得很爱你。处处都为你考虑。你想不想见他？”

    想！

    她都快要想疯了！

    在接到霍子晨电话的时候，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而此时看到他的视频，她恨不得下一秒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泪光氤氲间，霍老爷子眸中的冷酷算计，让她心尖一颤，霍爷爷不会平白无故得录下子晨的视频的。

    “你想要见他，那就给霍砚生下一个孩子。只要你肯同意去做试管婴儿，这个孩子甚至不用你亲自生下。只要成功的话，我会立刻安排子晨和你见面。”

    顾兰清猛然站起身来，木质椅子在地板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

    她猩红着双眸，对霍老爷子咆哮：“霍爷爷，你把我当成什么？绑住霍砚和霍砚的工具吗？所以才会这样糟践我！我宁可这辈子不见子晨，我也不会生下霍砚的孩子！”

    “你不生可以。子晨身体非常不好，上一周肺部感染，刚动过一个小手术，若是让他知道，在他成为植物人的当晚，你就爬上了他表哥的床，你觉得他还有勇气活下去吗？”

    “不要！”顾兰清嗓音尖利，她以看猛鬼一般的眼神，看向了霍老爷子。

    在这一刻，霍老爷子对她而言，比猛鬼还要可怕。

    “那你没有选择。必须给霍砚生下一个孩子。”霍老爷子端起了茶杯，嗓音淡然。

    “你这样逼我，霍砚会肯吗？他明知道你是想要用他的孩子，让他为霍家效力，他怎么肯和我去做试管婴儿？”顾兰清抬眸，看向了霍砚俊美的脸。

    他的眸光，依旧那么冷。

    仿若她和霍老爷子的争执，他根本没有听到。

    “这就看霍砚的选择了。如果他不肯的话，那你就和他离婚，嫁给霍凛。生下霍凛的孩子。我说过，不管霍家的继承人是谁，你是唯一的霍家少奶奶。”霍老爷子冷酷道。

    顾兰清眸子撑大，看着霍凛对她摇晃了一下红酒杯：“未婚妻小姐，我向你保证，我对你绝对比霍砚对你要好。”

    望向她的眸光，让她觉得自己像是被饿狼舔舐过似的。

    顾兰清面色苍白，身子跌坐在椅子上，泪水倏然间落了下来。

    她只是想要见子晨而已，为什么这么难?

    哪怕是见不到子晨，她也只想要子晨好好得活着而已.

    为什么这么难?

    如果当初成为植物人的人是她就好了.

    生平第一次，她对子晨升起了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