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庄的大门，挂着一块牌匾，年久失修，几个字都是模糊难认，显然是到了寻求替换的年纪，摇摇欲坠。

    一道黄土从支着牌匾的两跟柱子之间铺成小路，悠哉蜿蜒的绕过各家农房，红砖门前背起几块石阶，又连到下一处人家去。

    木制的矮门也有些年岁，比起牌匾歪歪挂在村前，这些木头更加随意的置放，敞开或直接靠着墙，有些直接破出几个窟窿，甚至碎成木屑，滥竽充数，给屋子平添几分诡异。

    屋顶的黑瓦倒基本齐全，与罩在半空迟迟不散的雾染成一色，仿佛结成一块掩下苍穹光芒的黑疤，重重压在村庄上方。

    站在村口的女人抬头看了一眼村子上方，“真压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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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带踌躇，她朝村子里走了几步。空中的灰雾像被惊着的微尘，从她经过的地方散去，又在她离开的地方合拢。那安静诡异的氛围却丝毫没有没扰乱，反而是被来人勾起了兴致，一道道折损的门、破旧的窗，迎着她的目光，虚掩着空洞。

    刚刚造访这座村子的人……不，不是人，某个生物用如此肆无忌惮的方式，撩拨着她的底线。

    她用目光轻扫了一圈了无生气的屋子，将背在背后的黑色长布条移到身侧，稍微松了些绑住布条的结扣，迈步向村子深处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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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路环绕着几座房子，连接着各家小户。门口有碎石堆砌的阶梯，也有木枝编成的围栏，将人家围成小院。几处院子还看出生活的痕迹，谷物晾晒在院口，院草修剪得整整齐齐。

    如果是平常，这样的人家朴实无华，但一定让人觉得好看，不像现在，什么都抹上一层灰色，干净的家院也被屋内抛出的乱七八糟的用物碎屑弄脏。

    放眼望去整个村庄一间好人家都没有，原本应该遍地生机，如今全是乱石废墟。

    她在村子中央停下了脚步。

    路旁的一户人家门板齐全，窗户上的玻璃碎成一地，已成木框的窗户后面，一双来自少女的狡黠目光笔直的抛向她在的方向。

    “你是谁？”稚嫩的童声传自窗户那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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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挠了挠头，被扎在脑袋后方的马尾也随着她的动作摆了摆，马尾末端一点红色的点缀，鲜艳得像火烧，便随着那晃荡，将火焰扔向了身体其他地方，又好像不是那马尾作为源头，火焰本身就在身上被点燃，只是在周身不断盘旋飞舞。

    她抬起头，脸上映着方才没有的火红色花纹，黑色的长条烧成布块，被火焰带向空中，火花中散落的布块中，一柄纯黑的太刀显出形状。然后便有一道凌厉的火光挥了出去。

    屋子被割上一道黑色的疤，疤纹生生切断整面墙，本就被折磨成危楼的屋子，立刻碎裂成扬尘中的红砖堆。那些砖堆却没有挨在一块儿，一块块独自悬浮在半空，碍不着尘埃中的狡黠。

    那个女孩的眼光一动不动，依然凝视着她在的地方。

    “你就不怕我真是人类？”

    “不奢望怪物让人活着。”

    “怪物？”目光的主人往前踏出几步，缓缓消散的尘土中现出一副十二三岁少女模样。

    女人略微吃惊，“真可爱的人形。”

    少女脸上露出笑容，“我可很为这身下贱的皮囊苦恼。”

    悬在空中的砖石俯冲过去，接二连三的砸向女人所在之处。女人挥起手中的黑刀，两三道火光撞上石块，却在越来越多的冲击中应接不暇。

    “追逐了这么久，你果然不会让人失望。”

    她加快手中的动作，火焰在她面前汇聚成截面，无数的碎屑撞击上去湮为灰烬。然后她手中的挥动突然停止，刀尖点上火焰，将整块燃烧的截面推向对方。

    再无冲击突破截面，碎石砖瓦撞击在火焰中，消散成细碎的颗粒，那些湮灭的砖土便形成一道立在火焰面前的灰色帷幕，两面帷幕的拉扯之中，战线推到了少女面前。

    少女眨了眨精致的眼睛，一伸手便止住了火焰前进，混乱的尘土突然找回秩序，凝结成一块厚实的墙，少女手中一推，墙面便撞散了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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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块墙面快速的冲向了女人。她握紧了刀，周身的烟火点燃整片漆黑色的刀刃，一道燃烧的黑撞在了土墙中央，土堆的秩序被打乱，瓦解成半空中的灰。

    少女看着眼前的情景，微笑着将伸出的手掌攒成拳头，空中的尘土立刻从无秩序中恢复，凝于半空不过半秒，又纷纷调转矛头，朝还未收势的女人撞了过去。像兵败如山倒时，大将跨至阵前，横刀立马，一声士气，众士兵便如获新生，冲锋陷阵。

    少女看着眼前的一片雾蒙蒙，轻蔑的笑容浮现在脸上，“你足够强大……作为人类来说。”

    仿佛是少女的嘲笑起了作用，雾中的虚影开始漂浮，凝固于中央的深色，也渐渐被染成金橙。

    一朵鲜红的烈焰花在雾中炸开，女人拖刀踩着火焰，披散的赤发舞成刚烈的火，面颊上的印记闪烁红光。

    然后女人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