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这辈子先还一半，下辈子再继续还。下辈子还还不完，就下下辈子，总之，还完为止，我等你啊。”

    “一言为定。”

    “好的呀。”

    “一个痴，一个傻，两个凑一块儿，倒是谁也不输谁。”是砚青急赤白脸的声音。

    “砚青，别光说我们。话说在大峡谷，我好想看见三师兄和你手牵手，跑得那叫一个潇潇洒洒、珠联璧合，你俩八成是有故事发生啊。”太初鱼转而向砚青嘻嘻笑道。

    “鬼扯，没有的事儿。回去老娘就先剁了太初三的那双臭手，再剁自己的一双手！”

    “你看，你与三师兄连剁手都要来个‘情侣剁’，还说不够情比金坚啊。”

    “你这个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伶牙俐齿了。闭嘴。再说我打你呀。”

    “你打呀，打呀，只要你舍得。”

    “哪凉快儿哪呆着去，老娘懒得理你。”

    “那我还是呆狼生哥哥这边儿吧，他这边儿凉快。”

    “矜持，矜持懂吗？”

    “矜持是人是鬼，我认识吗？”

    “噗嗤。”太初三忍不住笑出声来。

    “闭嘴！”砚青恼怒道。

    太初三瞬间哑火。

    另外一边，金聪已经笑得前俯后仰，直揉肚子。

    但笑着笑着他就哭了，说，“真是羡慕你们啊，我即便到死，身边也没这么个可以吵架拌嘴的人。”

    砚青，“闲着没事儿找事儿，这是富贵病，得治！”

    几名轿夫却道，“三少爷，您要是真想高兴高兴，我们就斗胆试着骂您几句，也跟您拌拌嘴，打打嘴仗？”

    金聪道，“哎，算了。终究你们还是没听明白我在说什么。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得过且过吧。”

    太初鱼道，“你就是闲的。”

    金聪道，“嗯，这就舒服多了。”

    龙渊道，“此时要是有酒就好了。”

    金聪道，“是啊，此时若能有酒，那就再好不过。”

    说话间，金聪的耳朵突然一动，敏锐捕获到有一个脚步急匆匆离开。

    “刚才这里有人！”金聪警觉道。

    “有吗，我怎么没听见？”砚青也立刻坐了起来，竖着耳朵到处听。

    “没有吧？”太初鱼说。

    “应该是最开始来这里的那名女子。”龙渊道。

    “这你都知道？狼生哥哥，你是从哪里听出来的？”太初鱼好奇问。

    “她身上饰物碰撞发出的声音。”龙渊如实道。

    “还真是。”金聪说。

    “她偷听我们说话做什么？坏女人，绝对不安好心。”太初鱼嘟嘴道。

    无尽雪域。

    雪峰，旗云，冰川，冰冻河，无边无际的冰天雪地，及皑皑白雪掩映下的万道青峰，便是这张旷世画作的全部内容。

    在这张巨大画布的正中央，在一片较为平坦的雪谷里，那里有一块极其鲜艳的青褐色土地，像极一块疤痕紧紧附着在画布之上。仔细看，青色的是点点苔藓和衣藻，褐色的是湿漉漉的土地。

    褐色的土地上耸立着百十个青白相间的帐篷。

    帐篷巨大，同样是青褐色，附近立着很多的巨大木桩，上面栓满了体型各异的巨兽。

    巨兽们仰着脖子在空气里喷出冒着热气的气体，打着响鼻，尥着蹄子，扒拉着脚下的泥土。

    帐篷的外围还有一圈由巨大圆木围成的牲口栅栏。

    栅栏或空着，或关着不知名的巨兽。其中一个里面好像还关着人。

    在远山山麓，那里有一个祭坛。圆形，九层，青褐色的主体与背后的山壁融为一体，甚至雄伟壮丽。

    有许多身穿兽皮衣裙的男女从那里进进出出。

    建筑正对谷口方向的巨大墙壁上有一个十分巨大，且色彩斑驳的古老白色纹理，像图腾，又像徽章。主体内容是一条盘着的龙的形状。

    适时，一名头发胡子眉毛俱已经灰白的老人从祭坛走出，然后在祭坛前面巨大的青石广场上站定，之后仰头看天，看远山的雪峰，之后道了一声，“看时辰，莫吉和刘舜也该回来啦。”

    老人手中的拐杖尤其醒目，是由一根完整的白骨镌刻而成，尖端顶着一个人头骷颅。

    正说话间，一名满身挂满配饰的女子叮叮当当走了过来，气鼓鼓对他道，“大大，我早说过，就该拿他们去喂狗的，你偏不信，这会儿，你猜他们在编排些什么？”

    老人点头一看道，“是莫菲来啦，看你，嘴巴都翘天上去了。他们在说些什么？”

    女子道，“那个金家三少爷竟称呼大大为‘老家伙’，还与其他人商量着怎样对付我们。”

    老人道，“然后呢。”

    女子得意道，“当然是无计可施。”

    老人道，“其他人呢，反应如何？”

    女子道，“倒也平静，并没像之前那些人那样哭天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