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跑？站住！”

    “崔姐，我抓住她了！”

    “干得好，阿荷你按住她，我来给她上上课……”

    市一中，初二年级女厕所。

    秋观水刚从隔间出来，冷不防听见一群人在厕所内吵吵嚷嚷，虽然不知道在做什么，但其间还夹杂着女孩的呜咽与响亮的耳光声。她即刻循声望去，见到了不敢置信的一幕——

    新来的转校生张雯丽被班上的几个女生团团围住，姜雪荷从身后抓住她的双臂，将其牢牢反剪在背后，正对她的是女生们的领头人崔玲，手里举着一根还残留着不少排泄物的拖把，一点一点靠近了张雯丽红肿的脸颊。

    “你还敢反抗，还敢反抗？啊？闻到这股屎味没有，等一下你嘴巴里就都是这股味道了！”

    还有三人交叉抱臂，犹如一堵人墙拦在张雯丽的侧方，饶有兴致地围观她拼命向后仰头、试图远离接近的拖把头，却被姜雪荷锁住双手、无法逃脱的狼狈姿态。

    “放、放开，放开，放开我！”

    “小贱人还敢乱动？！给我好好上课，不要分心，这可是崔姐亲自上课，别人想来还没机会呢，哈哈哈哈……”

    黝黑矮胖的姜雪荷冷笑几声，被张雯丽越来越激烈的挣扎搞得不耐烦了，于是抬起脚，对准她的小腿肚狠狠踢了过去。

    “啊——”

    只顾躲避眼前拖把的张雯丽根本看不到来自身后的突然攻击，毫无防备地硬吃了这一下。她短促地惊叫一声，还没从疼痛中缓过神来，就已经失去平衡，斜着倒在了冰冷潮湿的瓷砖地板上。

    鲜红的鼻血从鼻间淌下，一点点滴在了地砖上。刺鼻的氨水气味、地板上的黄色尿渍混合着环绕四周的咒骂与笑声，在她混沌一片的脑海里循环播放。

    “你这种贱人就该这样躺着，永远别再起来！”

    崔玲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再次将沾满排泄物的拖把向下倾斜，朝着张雯丽的脸捅了过去。

    就在张雯丽马上要被拖把头击中的前一秒，另一只手横插过来，一把将它从崔玲那里夺走了。

    “你们……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欺负她？！”

    秋观水扔下拖把，话语中满是压抑不住的愤怒。

    崔玲吓了一跳，差点就开始对想象中的老师狡辩，但等她转过身去，很快发现是瘦瘦小小但人很漂亮的文艺委员坏了自己的好事，于是又松了一口气，转而微微愤怒起来。

    “秋观水你懂什么，这贱人成天发骚勾引年级里的男同学，我这是在教育她要守规矩，你再多管闲事，小心她把你喜欢的男生也勾走。”

    崔玲盛气凌人地看向秋观水，镶满耳钉的两只耳朵、锁骨上的毒蛇纹身、额前挑染的一撮红发与发育较早而高了一头的身材逼得她不禁退后半步。

    “我，我没有喜欢的男生……”

    秋观水与姐姐的性格完全是两个极端，作为班上没什么实权，平时只需要画画黑板报、晚会上唱首歌的文艺委员，她虽然也算是个班干部，但因为性格内向，很少与其他同学打交道，更不用说这个班上大多数人都敬而远之的“社会崔姐”。

    谁知她们两个第一次面对面交流，竟然是在这样的情景下。

    “无所谓，男人这种东西，凭你的脸蛋要多少有多少。这样吧，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我这回就不跟你计较了，只要你现在回教室去，别再管我和这贱人之间的私事，我们以后就是好姐妹，别人欺负你，我帮你出头。你看到她们三个没有，自从跟了我，根本没人敢欺负她们。”

    崔玲揽住秋观水的肩膀，跟她谈起了条件，一副讲义气的大姐大模样。

    围观的三个女生在秋观水面前连连点头，极力表达她们在年级里的确是威风霸气、无人敢惹。

    其实崔玲心里相当忌惮这个乖巧文静的三好学生，因为她可不是新转过来、农民出身的张雯丽，怎么欺负都不会有事。无论是出于家境还是成绩，老师们都有充足的关心她的理由，只要她在班主任那个老女人面前告上自己一状，事情就会变得有点麻烦。

    还好这家伙胆子小，稍微吓一吓就滚蛋了。哼，不就是有个好爹吗，拽什么拽，等你哪天放学落单了，看我怎么带人收拾你……

    就在崔玲跟秋观水对话时，姜雪荷也没闲着，她眼看张雯丽要爬起身逃出厕所，立马重重一脚踏在张雯丽的背上，把她踩得瘫在了地上，因剧痛而浑身抽搐起来，眼前的景象一片模糊，连人影看不清楚。

    作为崔玲的头号心腹、第一打手，姜雪荷仗着自己矮壮的体格替崔玲收拾过不少女生，不过她只顾讨得“崔姐”的欢心，下起手来根本没个轻重，好几次险些把人给打成重伤，好在受欺负的女生都不敢声张，甚至不愿意在同学、老师和家人面前暴露伤势，这才让她在市一中待到了今天。

    虽说她不用多久就会因为下手太黑而进号子然后退学，但在真的有被欺负的女生伤势重到引来警方调查之前，她仍然是崔玲的头号心腹、第一打手，享受着女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