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窥秘猎犬安德莉亚一副凝重的表情，罗素不由觉得奇怪：“怎么，唤醒教授是件很麻烦的事吗？”

    “麻烦？是挺麻烦的，毕竟教授不会给别人唤醒他的权限，我只能通过别的手段尝试一下……不，重点不是这个啦！”

    安德莉亚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唤醒教授其实是件很……”

    她明显地犹豫了一下，这才继续说道：“很危险的事。”

    “危险？你是说唤醒教授的方法危险，还是说教授他本人……”罗素当然听得出安德莉亚的言外之意，不过他还是问了出来。

    这时，尼采在旁边接过了话茬：“罗素，你知道教授是什么时候加入守夜人的吗？”

    “十几年前？”

    “二十年前。有件事你不知道，在这二十年里，教授从未真正苏醒过，也从未与任何人真正交流过，即使是二十年前突然申请加入守夜人，也是虚拟人格出面的。”

    安德莉亚想起了什么，插话补充道：“二十年间教授发动过很多次神秘，但都是通过虚拟人格调用的方式。他的本体就像是一台服务器，虚拟人格可以申请激活本体的部分功能，但‘思维锁’在发动神秘过程中不会被解除，所以教授本体的思维活动仅限于信息输入与输出，最后她们将获得纯粹的答案，没有任何附带信息。而这台服务器的其他功能有哪些，是否在做别的事情，她们就作为用户端就一概不知了。”

    “是的，我们对于‘教授’的一切了解，他的性别、他的神秘、他的存在形式，都是他的虚拟人格透露的。甚至可以说，活跃在屏幕上的女孩子们才是真正的守夜人成员，而不是潜伏在网络冰山之下观察人类长达数十年的问答机器。虚拟人格与其说是教授的化身，不如说是教授创造的新种族，她们传达、行使教授的意志，但绝不能视为教授本人。”尼采又详细解释了一番。

    “也就是说，除了那些虚拟人格，就没有人真正知道教授的本体究竟是什么样的？”罗素被事实小小地震惊了一下。

    “不，哪怕是虚拟人格也不知道教授本体的状态。”安德莉亚摇摇头：“虽然拥有人类的情感与性格，但她们依然是教授创造出来的人格模拟程序，关于教授的认知都是生成时自动写入记忆库的，而且她们自诞生起就一直自主行动，哪怕调用神秘也是以黑箱化的数据缓冲区作为传输通道，从来不需要接触教授的本体——如果教授的本体被思维锁限制着，那他当然也不会主动发出指令。”

    “我们所知道的，只是教授想让我们知道的。”尼采意味深长地结束了这个话题：“如果有什么是教授不想让我们知道的，那我们绝对不知道。”

    “我们其实别无选择。”安德莉亚扫视了四周一圈：“要是孵化者是一头口吐破坏死光的超级大怪兽，那它早被我们中的暴力狂轰成渣了，但是现在……看看这群连装机都不会的神秘学专家吧，指望他们写代码杀病毒还不如指望这颗数学炸弹突然失灵。说的就是你们，看什么看，有时间瞪我不如算命去！”

    以六爻为代表的神秘学研究者惭愧地低下了头，用手头各种各样的小工具占卜起未来，啥都不会只知道打架的比蒙等人只好瞪着作为孵化者本体的空间站，盘算着给它来两拳威胁一下。

    “贫道之前说过地水师卦是行险而顺，这卦还没变呢。我们现在就是在行险，顺的部分还没到，而且阴爻里六五的含义是‘田有禽，利执言，无咎。长子帅师，弟子舆尸，贞凶’。唤醒教授说不定就是转机，贫道没意见。”

    “大十字的结果是逆位教皇，正位节制、战车、恋人、隐者。发生原因是教皇，意味着‘错误的讯息、被欺骗’，解决方式是隐者，意味着‘隐藏的事实、个别的行动’，影响因素是节制与恋人，意味着‘调整、充满希望的未来’，最终结果是战车，意味着‘克服障碍、努力而获得成功’。这次占卜的结果非常清晰，我支持窥秘猎犬的行动。”

    “那么，我们开始唤醒教授了。”

    安德莉亚得到了肯定的鼓励，和几个科技专家围坐在圆桌上，将外骨骼内置计算机的屏幕放大后投影到了圆桌中央。

    “首先我们要重新制造一个虚拟人格出来，如果她有办法应付病毒的话，就不用教授出场了，不过我个人对她的能力持悲观态度。”

    安德莉亚指了指伸到身前的机械臂：“我的个人电脑经过了大量改装，不会自动接入网络，也没有安装虚拟人格程序，所以刚才避过了数学炸弹的爆炸，现在只能用它培养出新的虚拟人格。你们谁带了安装包？”

    接过另一人掏出的U盘，安德莉亚毫不犹豫地将其整个送入了机械臂侧面的吞口，U盘的外壳被微型砂轮精准地破坏剥离，裸露出来的芯片直接下沉嵌入凹槽，使接口以更快的速度读取加载其中的数据。

    “虚拟人格程序本质上是对设备的系统底层逻辑进行优化修改，借用硬件性能运行人格模拟算法，相当于把虚拟人格变成操作系统的一部分。具体代码教授都包装好了，无论什么种类的硬件都能自动适应，所以安装过程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