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见过父亲和母亲，亦无其他的亲戚，作为监护人并抚养他的，是名为衣阿华的温柔舰娘，但即便是在厉害的原型舰照拂下，他也只是过的，稍好一点罢了，因为连衣阿华，他一年里，也只能见到三次。

    他不是孤儿，可又是孤儿。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父亲叫章中海，爷爷叫章召冢。

    但他的童年，在冰冷的禁闭室里度过，一天，会得到三小时的在外自由活动，可所谓的在外，只是那片有一个秋千的院子，其余时间，都被关在四壁徒然的室内。

    他可以获得知识，从定期发来的书本和录影带上。

    小孩竟然没有发疯，也没有失常。

    因为一无所知的他，曾以为，这才是，这就是“孩子”的生活。

    十五岁，他走出了那禁闭室，离开那孤岛，看到了世界。

    他是茫然的，困惑的。

    这一次，没有禁闭，没有自由时间规定，他可以随便走了。

    但相对，他也失去了那些定期送来的食物和书本，甚至是唯一的监护人。

    啊，原来章召冢是我爷爷，是海军的总督。

    想见见他，成为一名海军吧。

    便努力考上央海。

    这是一个稚嫩的奇迹。

    而在那之前，跌倒过多少次，流过多少次血和泪水已经记不清了，他会感受到疼痛和愤怒，唯独不会伤心，像是天生缺少这种感情……亦或是，十五年来的教育，他不理解，伤心的概念。

    直到踏入央海，见到他未曾见面的亲爷爷，在老人冰冷善意的提醒下，他才发现，原来周围一直存在着监视。

    不过是监狱变更大了，其他没有任何区别。

    那他们为什么在自己为了一口食物被野狗撕咬时不帮忙呢？为什么在寒天冻地，自己躲在废墟墙角瑟瑟发抖时，送一条毛巾呢？为什么在自己咳嗽的厉害，好像整个人都要从里面向外被撕开时，过来说几句话呢？

    为什么呢？

    ——为什么。

    ——我会叫章爱鹤。

    少年终于懂得伤心了，眼泪不是因为疼痛而流出。

    “这才是人性啊。”

    有监视者毫无感情的评价。

    人性。

    “人性……”章爱鹤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些人疯狂的举动，“你们……有很多的人性啊。”

    气氛是可以影响人的，何况这里还有酒精，可以随便把新加入的家伙拖入他们这场胡闹的狂欢里，没人会在意你是谁，只是顾着眼前的刺激，一旦融入，就不觉得是恶心，而是自由自在的乐园。

    不过他没觉得任何乐趣，确实来自外界的刺激很大，但也仅此而已了。

    那些扭动着腰肢，满脸媚笑的女人在短短一阵适应后，在他眼中却显得有些无趣，游离在舞池中的女舞者，有专门找上他的，看样子是不想有任何一人无法尽兴。

    全部被他推开，被拒绝的女人不会离开，反而会像青蛇一样缠着你不放，她们一样几乎没穿衣服，舒适的触感隔着西装传递到章爱鹤皮肤上，平心而论，她们每个人都青春可爱，笑容和态度也无可挑剔。

    但总觉得过于公式化。

    就像工业批量制造的刀，和曾经工匠精心凝神一生悬命打造的古刀的区别。

    她们甚至胜过了那些，但其中凝聚的情感，只是命令趋势的。

    会鄙夷吗，嗤之以鼻，痛心的批判么？

    但这是她们的工作和生存方式，这样跪倒在真实泥泞中的例子，他在那十五岁“出狱”时，就见过了。

    甚至，这份工作，只有她们才能做，在章爱鹤心中，这，是合适的。

    只是，我不是你们的客人。

    你们，不适合我。

    鼻腔还充斥着各种各样混合的古怪难闻味道，里面有烟味，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讨厌烟的味道。

    “喂喂喂，现在身份是易哲的同志，听得见吗？”耳塞传来维内托的声音，“虽然考虑处境你回话有些麻烦，但是还是吱个声好哦？因为我这边只听得见一些女人的喘息声嘛，真是好工作呢，一次都没交出去过的废物先生。”

    你绝对不是看上去那种幼女！你的岁数肯定跟衣阿华有一拼吧！迷之老太婆！

    “我衣服还穿得好好的！”

    “啊……实际上也有穿着衣服的玩法啦。”

    “我现在也算深入腹地吧？能不能正经点？”

    “如果被一群裸.女抱着供来供去也算深入腹地的话呢。”

    “我有点不想跟你说话了……”

    “那就换人嘛，老实说听你那边的舞曲我耳朵都麻了，真是的，好歹换一首嘛。”维内托娇气的哼了一声，然后就是耳机被摘下的声音，片刻后，冷冷的声线从耳塞里传出。

    “好好看情况，不要管不住自己。”

    瑞凤的声音像是有实质的冰刀一样，指着自己。

    “我已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