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是元帅潘涅尔府中的机要密室，但却是整体通风凉爽，布局精致曲折的异域风格装饰小厅。这样的布置让人更容易放下防备，讨论一些不方便公开诉说的事情。

    厅里的几个人正靠在精致的凉床上密谈，当中的那位身穿短袖束腰外衣、镶嵌紫带的高大老者就是帝国双帅之一的潘涅尔。

    虽然腰身因年纪而变得臃肿，但筋肉坟起的肩颈和慑人的目光却依然告诉人们这头老虎远没到垂暮的时候。另外几个则是本不应该在此出现的重量级人物——

    宫廷司库，帝都卫戍部队副统领，审议稽核大臣，宫廷殿中监和一名元老会上院成员，虽然官职各不相同，但他们都是来自帝国十三柱家族的贵族。

    宫廷司库见人数迟迟未齐，不耐烦地问道：

    “特里尼狄呢？他没有来吗？”

    “不来便不来吧，他若不是帝国军神约阿金的后人，就只配当个平庸的事务官罢了。”卫戍部队副统领似乎很不喜欢这个叫特里尼狄的家伙。

    “今天只能在这里会面，希望你们能理解。”潘涅尔倒是毫无抱歉的神色，“在这里的谈话不得泄露，各位应该也知道，就不用我重复了。

    刚刚我听闻，陛下打算赋予圣辉教税免权，这是真是假？南方来的一神教会因此变得更加庞大，也更加贪婪凶狠。

    这已经不单是挑战我们的传统信仰，而是动摇帝国根基的举动了！”

    潘涅尔起了个头，其他人纷纷开始抱怨。

    “何止是税免，还有新的圣辉教会学校也会在各地自行筹备下开始授课。”

    “让平民学会读书写字，贵族的工作不就少了吗？”上院元老也附和道，“怕是用不了多久，元老院里也都会充斥着愚蠢的平民了。”

    “元老院暂时不会如何，但军队里的平民派系已经崛起了。连荣耀的统帅之位都有了那个‘狂帅’。双元帅，可是前所未有啊。”卫戍部队副统领说着，很自然地看了潘涅尔一眼。

    “什么‘狂帅’，不过就是条狂犬罢了。”

    “开疆扩土的功劳全无，靠屠杀平民和贿赂陛下换的官职，我绝不承认这种人是英白多拉。”

    “听人说，这家伙每晚都要两个处女侍寝，第二天一早，亲兵就拿着口袋和铲子去把房间里的尸块都铲走。”

    “呵呵，这种市井的流言，元老您也喜欢吗？”

    “总管大人，陛下设立双帅，难道是要循序渐进把十三柱和贵族从帝国都清理掉吗？”潘涅尔向主管宫廷的殿中监询问，“改‘殿下’为‘陛下’，加封‘大陆皇帝’时虽有些微来自十三柱的反弹，但也是为了维护先王们的旧制。陛下就不肯理解一下为人臣的苦衷吗？”

    “英白多拉大人多虑了，陛下确实有提拔平民和平衡势力的想法，但要说除掉十三柱，慢说陛下没有这个想法，就是有想法，那也要能做到才行啊。”殿中监微微一笑，捻了捻腮边的胡须。

    “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潘涅尔点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那个杀人狂不是当英白多拉了吗，除了打打杀杀也要知道日常军务的运作才行，就发配他去各个军营去核查军务账目吧，好好‘履行’一下英白多拉的职责。”

    “哼，希望他能活着回来。”

    卫戍部队副统领立刻明白了潘涅尔的用意，阴险地附和道。无论什么时代，帝国军队的账目都是无人敢碰的剧毒。就连帝国君主，只要部队能保证战斗力，也不会特意去详查军队账目。

    发完了牢骚，几人详细讨论了该怎么限制平民势力的发展，得出结论仍然是要先压制圣辉教，没有了有组织性的教会和容纳平民的人才培养系统，零星几个平民中的优异者也只能成为贵族的附庸而已。

    -

    此时在生日会上，一位受邀的宾客走向在场边待机准备的仆人。与对方目光相接，侍者立刻迎了上去。

    “我能为您准备些什么？”

    “我想要一杯没放糖的酵酒。”

    “立刻准备好，”侍者看着对方的眼睛，又问了一句，“请问您需要配上一点无酵的无花果饼吗？”

    “不，”客人也带着毫无破绽的微笑回答，“品尝无花果饼的时节已经过去了。”

    对上了暗号，侍者点点头快步离开，很快带着一杯没放糖的酵酒回来。客人接过杯子，手指触到黏在杯底搓成条的纸卷。他极其隐蔽地用指甲刮下纸卷并把酒一饮而尽，紧接着就离开了祝福会。

    （没有糖的酵酒和无花果无酵饼都是圣辉教教义中带有宗教意义的饮食。无花果饼每年只有在特定的日子才能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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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顿正和圣辉教的几位键钮主祭观摩仪式演示，既然默顿要加冕为“大陆皇帝”，一套前所未有，代表着无上君权与神权结合的盛大仪式是不可缺少的。

    新近成为国教的圣辉教也不可能永远保持民间传教时的简陋与平民化，为了彰显仪式感和神圣性，他们同样在对教义进行修订，并且为各个阶层的信众制定一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