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嘱的事约莫是没有了。”

    路西法把喝光的冷饮推到桌的内侧，托住下巴，桌下的空间很大，女人抬起脚尖，纤细的小腿绷紧伸，慵懒的伸过懒腰，女士西裤紧致地裹着微微起伏的曲线。

    高挑而出落，有着其余女性羡慕不来的身材。

    而奈亚看都不看，只是鼓着腮帮子低头吹水。

    路西法小姐就超想摁住他的后脑勺溺死在这，即便是地狱大乱，天堂陨落只要不砸到他脑门上，可能都懒得管的屑恶魔。

    “……”

    路西法发出一个意义不明的轻哼声，上身向前微倾叫一名魅魔服务生拿来纸笔，快速写了一串号码。

    “我的私人号码，你需要吧。”

    堕天使小姐手指摁住纸条，推到奈亚身前。

    “我不需要。”

    奈亚拿过多余的纸张，折了一只漂亮的小纸船。

    然后，吹水。

    杯中水面波动，荡起白色小船。

    路西法小姐的脸色阴暗下来，傲慢表情变了形，瞪视奈亚一眼：“你需要。”

    “……”

    奈亚停止吹水游戏，掏出能砸核桃的老人机，拨打了电话，随即听到公文包内铃声响起，惊讶道：“不是假的。”

    “我，路西法，会闲到逗你玩吗！！！”

    路西法小姐用力瞪着他，表情能看出明显被气到的样子，急促呼吸下的胸/部起伏。

    “和天使接触别太频繁，你我生活没有交集，要说的就这些。”

    沉默半晌，路西法站起身，拿过公文包夹在腋下，手指落在百叶窗的叶片，微微下拉，专车已停到了冷饮店门口。

    “我去结账……再见。”

    奈亚说道：“我结完了。”

    “……”

    背对奈亚的路西法小姐脚步一滞。

    “……嗯。”

    她偏过头，柔顺发丝被门口涌进的微风托起，精致美丽的脸上写满了平静。

    伸出葱白的指头，理了理吹散的发丝。

    “再见。”

    女人的视线落在奈亚手上的号码纸条，没有再和奈亚说上一句话，快步离开冷饮店。

    同属堕天使的秘书打开车门，迎接路西法，却发现坐在后座的总裁眼神颇为复杂。

    “总裁，您是准备履行婚约吗？”

    路西法平淡道：“不，当初就说过与恶魔联姻只是为了摒弃天堂标签的一个形式，他和天使之间发生什么只会影响我的名誉，但实际无关紧要。”

    路西法望向车窗外的地狱，自叛逃天堂的那一刻历千年已是沧海桑田的变化。

    当初的奈亚还真是给她描绘了一个很棒的蓝图，假如没有拿了一笔养老金跑路的话……她可能会把奈亚当作真正的兄弟，堕天使一族的副总裁。

    “七大罪与上帝签订契约，以千禧年为单位轮流控制人类王国，只是现在天使频繁出现地狱，天堂不遵契约的同时对人间和地狱伸过来的手也愈来愈长了。”

    秘书一边开车，一边透过后视镜看到总裁小姐冰冷傲慢的脸蛋。

    “这是我路西法的地狱，不是天使的第二天堂。”

    她额头靠在车窗，瞳孔里绽放着外面的景致，淡淡道。

    “还有，奈亚说的一点是我至今认同的。”

    路西法微笑道：“他说，诸王并立的地狱太挤了。”

    ……

    拂晓之明星，这是路西法在天堂时的称号。

    拥有着最接近上帝的权能，傲慢是理所应当的，贫瘠的废土浮现生机正是路西法的杰作，地狱食物不再依赖于人类王国的献祭。

    夜色渐渐深了，挂在天宇之上的星子绽出璀璨光亮。

    “……”

    奈亚打开锅盖，看了一眼“咕噜咕噜”的锦鲤，随即又添了些老汤，炖鱼的诀窍之一是老汤，而不是现调料酒汤汁，老汤浓郁煨一会儿，炖出的鱼才好吃。

    再为了去掉鱼的腥味儿，奈亚从大菜市老恶魔调料店买了块洋参切片软蒸，再续五花肉，铲出装盘。

    安静祥和的老干部晚年生活，淡去了权力争斗，又不在意地狱七王并立的局面，也就没有这般多的烦心事。

    奈亚解下围裙，把鱼打包带到了静谧的小门房，开启奈大爷夜班章程。

    “叮。”

    奈亚掏出老人机。

    是路西法发来的一条信息：“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

    奈亚回道：“你饿不饿？”

    “？？？”

    关掉，打开外卖平台限时上架新品“奈亚嘟嘟鱼”五份。

    奈亚在确定没有领导视察锁了门房，顺利接到四份订单后关闭店铺，骑上电动车。

    ……

    按灭了屏幕，又打开，路西法褪去西装，换上单薄的睡衣，趴在床上看着手机上迟迟不回的消息，眉头皱了皱。

    打了一行字，犹豫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