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思归看着自己的衣袖倒是有些出神，但瑾宁的这一声显然让穆大人有些想要发笑，连忙摇了摇头：“我没什么事儿。”

    穆思归脱下外衣，接过瑾宁递过来的干净衣物，脚步微顿侧回头看着瑾宁：“宁儿不想问些什么么？”

    “我问的有些多。”

    穆思归这回是彻底的笑了，点了头说道：“行吧，那就劳动宁儿再等一等为夫了。”

    穆思归去沐浴，瑾宁安静的坐在椅子上，旁边儿就放着穆思归刚刚脱下来的外衣，现下细细的看过去，可不仅仅只是衣袖上沾了血渍，袍角上同样也沾上了，并且还不算少。

    瑾宁的心都跟着悬了起来，寻常人家儿就算是见血也不过就是手上身上破了个小伤口就算得上是见血了的，自家的这个大人又不是那等提刑官，哪儿能见了这么多的血。

    若是胳膊上不小心沾上点儿还能说得过去，袍角上这般多的，要怎么解释？

    瑾宁一瞬间脑子里划过的景象太多，以至于穆大人已经擦着头发走了出来，她都还没有回过神儿来。

    直到手上的衣裳被人从手里抽了出来，瑾宁下意识的握紧了手掌，却是什么都没有抓到，回身一看才发现拿了衣服的是穆大人，心里松了口气，但脸上的苍白却是半分都没有缓和过来。

    瑾宁站起身拿过穆大人手里攥着的布巾，替他擦拭着湿发，穆大人虽是从小被人伺候惯了的，但瑾宁伺候他却是头一次，这让穆大人还有些不太习惯，尤其是被自家那个看起来小小软软的小姑娘按坐在椅子上的时候，整个人都有点儿懵。

    头发上的布巾缓慢的擦拭着自己的头发，偶尔头发被扯着，穆大人嘴角抽搐，强忍着不开口，不发声儿，好歹也是自家夫人亲自动手给自己擦头发，就算是疼了点儿，忍忍也就过了。

    瑾宁的心思尽皆都落在刚刚看到的衣袍上，所以倒也没有发觉自己擦拭人家头发的手一会儿松一会儿紧的。她张了张嘴，又不知道从何处开始问，只能又闭上嘴，觉得自己可以再酝酿一会儿。

    头发擦来擦去的也就那么一会儿罢了，等头发上并不往下落水珠儿了，上层的头发都有些干了，瑾宁也就停了手。只是那擦了头发的布巾上散散落落的长头发，瑾宁一眼瞥见倒是难得的有些心虚了。看了一眼近在眼前顺滑的头发，和布巾上散落的头发，瑾宁连忙把布巾团成了一团儿：“你先看看孩子去，我也去洗洗手。”

    洗洗手？

    穆思归转头看着急匆匆往内室走去的瑾宁，有些不自觉的把自己的头发拿到前面一缕，凑上去闻了闻，也没有什么味道啊，还不至于擦一擦自己的头发就要去洗个手吧？

    不过这话穆思归也不好问出口，只能当自己啥都没有猜想过一般。

    “我听刘嬷嬷说，你把素荷带走了。”

    瑾宁一边儿擦着手一边儿往床榻的方向走，似是不经意一般的询问道。

    穆思归看出了瑾宁有些许的不自在，他也不曾坏心眼儿的揭露，只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爽快的承认了。

    瑾宁看着床里侧睡熟的两个孩子，终还是把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我听秦渺说过，她是早就让穆山告知你，素荷的存在，”

    瑾宁抿了抿嘴，下面的话有些不太知道要怎么说下去。

    穆思归倒是明了，哪怕瑾宁的话并没有说全。

    “你是想说，我早就知道素荷的事情，为何还会放任了她？”

    瑾宁避开了穆思归的目光，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瑾宁心里的确就是这般想的，她也不太想要否认，既是早就已经知道了那素荷的存在，为何会放任了她做那些个小动作？甚至这期间除开康儿的健康之外，还涉及到了一条人命。那是人命，不是什么其他的玩具，哪怕那个邹嬷嬷也并不是什么好鸟，但也还没有轮到另外一个同样也不是什么好鸟的丫头来断定她的死活。

    穆思归坐直了些许，盘着腿儿，拄着脑袋看着瑾宁，沉吟了一下说道：“素荷这个人倒是不足为虑，但只怕她后面还有其他的人。”

    穆思归细细的看着瑾宁的表情，不太确定的问道：“你能明白吧？”

    瑾宁没搭理他，只是翻了个白眼儿。

    穆思归明白了，自家夫人是懂得，“素荷是放在我的人眼皮子底下，她若是亲自动手的，我的人不可能会发现不了，但关键是表面上看着好似每件事情都跟她有关系，但每件事情都不是她亲自去做的，你说这种情况是不是还挺有意思的。”

    “不，没有意思。”

    瑾宁垂着眼皮，“那素荷现下如何？”

    “被我关起来了。”

    瑾宁点了点头：“我不知道素荷后面的人是谁，暂时怕是也不太可能知道，但我要让素荷不好过，这点，穆大人可能做到？若是穆大人碍于某种原因不大可能这般做，那我只希望穆大人能把人交给我，我来做。”

    穆大人这次是真的被吓了一跳，对面的小姑娘软软糯糯的一小点儿，不论是从他调查的情况还是他这般长时间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