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子！”辛飞思绪复杂，心中沉甸甸。

    当初要不是因为顾柒柒，想必也不会有今日的他。

    现在顾柒柒却说，对他失望了，宛如像是在他脸上，狠狠掴打了一巴掌，火辣辣地疼，以及难堪和失落。

    “你明知我用意，却还要这般买醉，如今好了，你阿娘将会给你纳妾，你可欢喜？”

    辛飞瞬息间从失落之中，抽离，还有些微怔，“我阿娘并没有要说，要为我纳妾。”

    顾柒柒看着他，轻轻一笑。

    辛飞恍然大悟，“大娘子请放心，我定会阻止我阿娘，不会纳妾。”

    “纳不纳妾，那都是你的事，你自己做决定，我要就是，你还记得，当日你来迎亲之时，你与我说的话？”

    “我记得。”

    当时他承诺于顾柒柒，定会这一辈子，好好待素心，定不会让她受委屈和难过。

    “但你做到了吗？你买醉，伤心的人是谁？牵挂你的人，又是谁？”

    “……”辛飞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这是你和素心的卖身契，我现在还给你们，至于你以及素心，要如何处理，我都随你们，要离开，还是继续留下，你们自己商量。”

    说着，顾柒柒将两张卖身契，递至了他。

    辛飞抬眸，目光坚定望着顾柒柒，“大娘子，当初我能有今日，也都是因为你，就连我能娶像素心这么好的妻子，也是你看得起我，我愿一一世报答大娘子的恩情，卖身契，我不会收，我相信素心也会如此。”

    “你不会？那你为何要多次吃酒时，见了姓孔的人？”

    “大娘子，对方是多次接近我，我也是为了探知他，究竟是有何目的，我并未来想过要背叛大娘子！”

    顾柒柒仔细端详他，他目光无闪烁，极为坚定不移，倒是不像是在撒谎。

    “那你为何之前，不与我说？”

    “我是想着查明了此事之后，我再禀告于你。”

    顾柒柒沉默了片刻，将手中的卖身契，搁置茶几上。

    “你与我相识，也有些年头了，你若是真想另立门户，我可成全你。”

    “大娘子，我不愿另立门户，我只想为了大娘子效劳。”辛飞跪下，双手抱着，推至于前，“大娘子若是不信，我可另起誓言。”

    “无需这般，我是信你，只是你的家人，可同意吗？”顾柒柒一边思量，一边与他道：“你家阿娘，见到你如今这般有出气，定是再想你，再更出气一些。”

    “大娘子都说了，那是我阿娘的想法，但不是我的，我只想追随大娘子。”

    “辛飞你先起来吧！”顾柒柒隔空对他抬了抬手。

    “是！”

    “如今你得空了，该回去好好处理家中的事宜，你阿娘要是嫌弃素心出身，以及她不得空顾及家中，那你便带着素心回去吧！日后就在家里，当个正经娘子吧！”

    辛飞连忙道：“大娘子，万万不可，我了解素心，她定会舍不得大娘子。”

    “天底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该分开之时，我们也只有顺从，日后也会有相聚的时光。”

    她啊，就是不敢再留素心了。

    再留，恐怕辛飞和素心的小家，就要没了。

    “大娘子……”瞬息间，辛飞不知该怎么说了。

    “你整日应酬，打理那么多的铺子，家中无个知心，照顾你的人，那多累啊，还是让素心回去吧！”

    “大娘子，可否让我们夫妻二人再想想。”

    “行！”顾柒柒还道：“你回去，可要记得，好好与你阿娘说说，后院人多了，事儿也会多了，家中宁静些，才会过得舒心。”

    “是！”

    辛飞告辞，刚走几步，又被顾柒柒喊住，“如果你家中，有你敬爱的长辈，背着你，干了一些对你极为不利之事，你可会怎么办？”

    闻言，辛飞微怔，大娘子的话，所指什么？

    纳妾？

    可刚刚大娘子已经明说了。

    如今再说，那定是有另外一个意思。

    顾柒柒淡淡一笑，“回去吧！日后可别再吃酒了。”

    “是！”

    他迈出厢房，素心迎上，将他送出去。

    辛飞对她，倒从不隐瞒。

    知晓整件事后，素心沉默了一会儿，她反问辛飞：“你若是想我回家中，当个侍候婆母，照顾孩儿的娘子，那么我听从你的话。”

    他心中当然是想着，她能够回家，与他能相伴。

    可要是这样的话，她只能待在家中，倒不像清芽和半夏她们那般，有了专管的事儿，受人尊敬。

    而且他们家主君，又是太子身边的红人。

    若是日后飞黄腾达，日后不管是他，还是素心，都极为体面。

    “容我再想想。”

    他这般，素心也不再说话。

    到了门口，便目睹他归家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