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秀才的事，彻底告一段落。

    “你呢？投胎签订契约还是被吞？”

    心情低落的曹津宣：“……啊？”

    他愣了下，看着怀中的芜儿：“让我……想想吧。”

    投胎肯定是不成的。他虽并非大奸大恶，但却被敖熄害的恶念缠身。一旦投胎，必然不会有好结果。

    如此，与灵阁弟子签订契约，慢慢赎罪，是最好的选择。可芜儿……他舍不得她。

    “也罢，给你几日，你慢慢想吧。”断水真人懒得理他。

    芜儿的问题已经解决。用不了多久，她便会醒过来。也许，曹津宣还想问问她的意见。

    “景儿，我们走吧。这收尾，便交由师兄了。”

    “好，师弟你们先行离去吧。”拂晓真人点点头。

    断水真人带着连景走出胡秀才家中时，却看到一个灵。

    叶老夫人。

    “那个……仙师啊，方才，我看到胡秀才与那位……敖姑娘了。”叶老夫人面上表情很是内疚，“他们……会好好的吧。”

    “胡秀才魂魄受损，命不久矣。至于敖凝倒是可以重获新生，但前提，得她愿意。”

    断水真人虽说同情敖凝与胡秀才，却也并不怎么迁怒于叶老夫人。

    因为他知道，叶老夫人做了什么。

    “我少时，全家人都被魔族屠戮。”叶老夫人苦笑了下，“收养我的叔父叔母虽尽心，但他们有自己的孩子，对我，总是隔着一层。”

    也因此，她无比痛恨魔族。故而，在得知敖凝是魔族时，她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不惜做个坏人，也要除了敖凝。

    可事后，她也是后悔的。那明明，是个天真单纯的姑娘啊！

    “你无法去投胎转世了。”断水真人摇摇头，“你……终究也是个好的灵。”

    “是我的错。”叶老夫人倒是释然的一笑，“他们……都好好的，那就好了。”

    她的灵体渐渐变得虚幻，化作一点点金光，彻底消散。

    “师尊，她为什么……”连景不解道。

    不管是六魄封灵阵还是七魄封灵阵，他都只是在书本上见过，对内情并不了解。此刻见到叶老夫人魂飞魄散，他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六魄封灵，被破了。”断水真人简短的解释道，“破了这阵法的，是叶老夫人。”

    “也是因此，那些善灵才能投胎转世。”而魂魄残损的叶老夫人，则没了这个机会。

    “先前，我们救回了那六个善人的一魄，但敖熄仍未放弃寻找第七魄——也就是胡秀才。那是因为，他控制了叶老夫人，让她去拘那六位善人的一魄。一旦集齐七魄，封灵阵仍能成形。”

    “叶家大少爷……”连景恍然大悟。

    “是啊。感情这种东西，真的很复杂。想来敖熄也没想到，让叶老夫人去拘魄，是他做的最错的事。”

    因为那些人里，可是有叶老夫人的亲孙子。

    “旁的人都无事。只是胡秀才作为引子，却无法再挽回。”

    “我们走吧。”断水真人唤出王彪，抱起连景，“你还小……很多事都理解不了。等你大些，就明白了。”

    被他抱在怀中的连景恍惚间想到。

    有时候，长大也是一种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