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布置得很严密，环环相扣，步步紧逼。

    杀意弥漫。

    夜间的寒意令常抑感到不可抑制的痛快。

    他自然希望明哲保身，太太平平，可有时，他喜欢这样的起落。

    悬挂在万丈悬崖上的起落，漂浮在无边海洋上的起落，沉浸于漆黑暗夜里的起落，埋葬于尸山血海中的起落。

    城市早就不正常了，下了剧毒的雨，死尸传染着瘟疫，死人撕咬着活人，巨大的狍尸潜伏在地下，追寻着神秘恶婴儿，以前的罪恶已不可追查，可报应终将到来。

    秃鹫也不敢吃这儿的腐尸。

    尸体的眼并未闭上，

    他们在看着戏呢，

    一场杀戮戏。

    常抑长啸道：“婴尘绝！”

    婴尘绝在不知名处问：“怎么？”

    常抑：“你这样活着真不错！”

    数个金顶门人袭来，各持凶器，身手高明，皆使刚猛卓绝的功夫，常抑使出鹤鸣九天，在空中飞行般掠过，金顶门人扑了个空，一个个目瞪口呆。

    婴尘绝也在躲避敌人追击，他反问：“为何不错？”

    常抑：“能天天能报仇的日子，怎会是糟糕的？”

    婴尘绝：“你得不断杀人，好坏都得杀！”

    常抑：“你被人追杀时，会问追杀你的人是好人，还是坏人？”

    婴尘绝：“不问，但终究会知道。”

    常抑双掌一抬，握住两杆铁枪，内力一震，那两人虎口开裂，铁枪铛铛落地，常抑再出虎爪，那两人的咽喉喷血如注。

    常抑道：“不去想，就不会知道！”

    婴尘绝那边，有人惨叫，婴尘绝的声音透过惨叫声传来。

    “这并非游戏。”

    常抑道：“你得乐观一些，将它视作游戏，你会快乐许多。”

    婴尘绝躲开数道掌力，那些掌力将木屋的墙打出一个个窟窿，他道：“你不该来，这一次很可能会死。”

    常抑：“我说咱们不会死，反而能杀光这些人。”

    婴尘绝：“如果那样，我欠你人情。”

    常抑道：“不，我还得感谢你。”

    婴尘绝：“感谢什么？”

    常抑手一转，一敌人头下脚上往下栽，恰好撞中另一人脑袋，两人同时脑浆飞溅。

    常抑：“让我有机会再尝尝这血腥味。”

    金顶门的人敲击兵刃，发出那震魂的声响，但婴尘绝内力深厚，这响声奈何不了他，常抑见到那幽灵般的剑落下，敌人痛呼，震魂声戛然而止。

    是的，血腥味，常抑闻到了血腥味，在这样的城市，这样的夜晚，血腥味再寻常不过了。

    金顶门的人开始朝常抑扔大块的石头，粗厚的木头，沉重的菜刀，常抑使出虎爪，将这些“暗器”全打落，随后，他飘落在地，双手连抓，敌人瞬间断手断脚，倒地哀嚎着。

    对于金龙门，常抑可不会手下留情，他们邪恶的仪式会葬送多少性命？

    地上那些死于阳光，不再爬起的僵尸，就是铁证。

    一个巨汉从后扑出，他服了解药，不惧下方的尸毒，他将常抑抱住，往地上砸去，常抑轻巧地转身，手指划过巨汉的眼球，毒素入脑，巨汉暴毙。

    常抑已不记得这短时间内，自己杀了多少人，但他体会到了沉浸于猎杀的快乐，由猎物变成猎人的快乐，人体内那野兽本能带给他的快乐。

    活得久了，会忘记快乐是怎么回事，所以，杀戮仍让常抑新鲜。

    突然间，有真气袭来，如铁箍般缠住常抑，另有三人杀出，他们口中大叫，刀法势若疯魔，狂烈异常，在一瞬间，刀光罩住了常抑。

    常抑发出一声鹤鸣，那三人身子一震，心中平和，生不出半点杀心，竟不能上前，随后，常抑仰天一吼，使出天虎皮衣，一股巨力扩开，将那真气铁箍震散。

    一僧人愕然道：“他居然破了拿骨功！”

    常抑反攻，猛冲向那僧人，抓他头顶，但这僧人武功精湛，凝立不动，手向上一托，内劲升起，擒拿常抑手腕。常抑变招抓他心口，那人单掌一竖，宛如拜佛，其内力无形有质般地扩散开去，竟似一堵墙，令常抑难以突破。

    常抑心想：“他守得好生严密，金顶门守御功夫，确实是天下一绝！”

    僧人道：“施主，戾气好重，我乃金顶门持火尊者，是为杀婴尘绝而来，与你无关，你若就此罢手，还能有一条生路。”

    常抑说：“生路？血雨降下时，这满城百姓的生路在何方？”

    僧人：“淋血雨者，乃是一桩功德，死后灵魂转世，可以升华享福。”

    常抑早在数千年前就听厌了这般说辞。

    而且，他手上沾染了这些邪教徒的鲜血，仇已经结下。

    很久以前，就已经结下。

    常抑道：“淋血雨者，乃是一桩功德？”

    他身形一晃，虎爪裂开了那三个持刀僧的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