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建业听了川河报告，点了点头，坐直身子，喝了口褐色的茶，他身后的侍女等他喝完，这才替他捶背揉肩。

    这侍女当然也为苻建业侍寝过，而且，此人妻妾成群，根本不是秘密。

    常抑想听听川河对此如何评价，但川河却视而不见。

    她那些偏执的念头，一遇上皇亲国戚就不管用了。

    苻建业道：“那瘟疫原来是妖怪附体？”

    常抑道：“现在看来是这样，但究竟是什么妖怪，我们仍在调查。那些上山捉妖的人回来了么？”

    苻建业摇头道：“他们至今未归，天森山树木太深，太密，没那么容易。”

    川河道：“符老爷子，你也明白，苻天王遣我来这儿是做什么的。”

    苻建业道：“你要放火烧船？”

    川河道：“夜长梦多，总得有个了结。”

    苻建业叹道：“可上头多有朝中人的眷属，一旦殃及他们，朝廷中人只怕会伤心难过。”

    川河点头道：“那只能寄希望于小柳破解申中通书中奥秘。”

    苻建业又喝了口茶，又做了个手势，示意常抑、川河也喝，道：“这紫叶茶成色很好，口味独特，提神养身，乃是极稀有的事物，两位不必客气。”

    常抑拿起，喝了一大口，川河也举杯一饮。苻建业又问道：“那位小柳姑娘，现今何处？”

    川河道：“我们途中遇上敌人的追杀，敌人隶属一黄龙教，乃是我玄凤门的死敌。因此，她现在某个隐秘之处，一旦她破解成功，我们就去找她。”

    苻建业道：“天水城中，只怕无一处比我这儿更安全。”

    常抑环顾四周，点头道：“老爷子这儿的侍卫堪比皇宫内院，高手如云，敌人确实难闯进来，就算进来了，也是插翅难飞。”

    苻建业叹道：“所以，你们让小柳姑娘来这儿，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而我也可尽早得知此病是否有药可治。你们....又何必多此一举？”

    川河道：“五龙教的人，各个儿都阴狠毒辣，诡计多端，他们未必会正面强攻，而会使用种种卑鄙手段，巫毒邪术，制造混乱，再行作恶。因此，最为安全的方法，就是让他们猜不到小柳的去处。”

    苻建业：“这群邪魔外道，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常抑道：“老爷子，您之前提过，有一位袁神医，曾替苻秀姑娘看过病，是不是？”

    苻建业：“你记性倒是不错。”

    常抑道：“老爷子，我开门见山地说了，您可别生气。这位袁神医，恐怕是一位猿猴妖怪，也正是天水城中白扇想要找寻的‘老祖宗’。”

    苻建业表情惊讶，道：“居然有这样的事？”

    常抑道：“老爷子，您是知道他真实身份的。当时您对他甚是维护，正是因为受他恩惠之故。可我们现在必须找他，我怀疑他与龙舟上那瘟疫密切相关，至少，他识得凌中叶、申中通两位老道，凌中叶也正是蒙他启发，才良心发现，推翻炼丹炉，救下了那些无辜的小妖。”

    苻建业沉吟良久，道：“这位袁神医赠我灵丹妙药，治好了我多年的顽疾，更别说他当年对秀儿恩重如山。你问我时，我态度急躁，是深怕川河仙子嫉恶如仇，找上袁神医，得罪了他，甚至将他打伤，那岂不是恩将仇报么？”

    川河笑道：“老爷子，这件事你嘱咐我一声，我多半会听话，岂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大打出手？”

    苻建业道：“我相信仙子所言，恰好各门各派的小子都尚未返回，劳烦仙子与常小兄弟再往天森山跑一趟。”

    常抑当真累了，连眼皮都睁不开，索性呵欠连连。

    苻建业：“瞧我这人，实是做事疏忽，委实怠慢了。常小兄弟，我这就安排厢房让你去休息。”

    他当即吩咐下人将川河与常抑安置妥当，常抑进那厢房一看，见柔软的床铺，精致的点心，他想了想，并没有吃，跳上床，不多时已鼾声如雷。

    等了一个时辰，门闩动了动，门开了，一人影悄悄走了进来，手持尖刀，小心翼翼，步步逼近。

    常抑侧身向里，并无反应。

    那人猛然前冲，尖刀刺向常抑心脏，常抑身躯看似不动，顷刻间如蛇般游走，那人一刀刺在被窝上，正待惊呼，常抑手臂一长，缠住了他的脖子，毒素入其体内，那人闷哼几声，昏死过去。

    常抑静静地朝外走，见门口仍有一黑影，似在望风。常抑手指一点，发出真气箭，黑影一颤，倒在地上。

    常抑将这黑影搬进屋子，除去两人面罩，见是两个年轻汉子，肤色蜡黄，他似乎今天在府上见过。

    常抑心想：“苻建业让我们喝的茶，我全倒了没喝，里头多半有问题，这糕点可能也不干净。川河呢？她不会蠢到当真把茶喝了吧。”

    应该不至于，他们来此之前，曾讨论过目前情况，未排除苻建业府上有黄龙教奸细的可能，川河并非笨蛋，那茶多半没喝。而且川河内力何等深厚，即使喝下，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