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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了凡的佛心
一晃数十年，身在局中而不自知。
这岂非就是人生？
不正是命运？
常有人言，天上神佛操弄众生，无尽妖魔祸乱人间，是这个世界命定的轨迹，人力无法改变。
但若真是如此，佛门坚信的普度众生，脱离苦海，谈何而起？
佛门经典《般若心经》有云：“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密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但凡是佛门弟子，从踏上修行路的那一刻起，便注定要寻到自己的一颗佛心，证得正果，涅槃成佛。
可成佛，并非是人人都能做到。
若是走到修行路的尽头，发现无法成佛呢？
就如这一盘烂柯棋局。
樵夫被两位老者对弈时，发散的玄妙气机吸引而来，历尽艰险，攀山越岭，最终到达山却看到的一盘没有下完的残局，那一瞬间，纵使是时间都无法挽留樵夫。
了凡自认为，虽然他现在还没有找到自己的佛心，但毕竟在金山寺的藏经阁通读佛门经典三年，佛法小成，对世间一切诸果，亦是信手拈来。
但若是他最后发现，这世间的妖魔根本铲除不尽，不平之事根本无法根绝，而他自己最终也无法成佛……
那又当如何？
山的年轻僧人就这么站着，面对着那盘未下完的残局，手里紧紧抓着那把木柯已烂的斧子，良久之后，长长吐出了一口气。
烂柯图中，忽然之间，那名盘膝闭目，坐在棋局对面的老僧猛地睁开眼眸，神色微变。
因为对面坐着他并不看好的那名年轻僧人，周身闪耀一阵极为强烈的佛光，旋即虚空生花，金莲绽放！
一股玄妙的气机弥漫，如晨钟暮鼓，震耳发聩。
见识阅历均是不凡的老僧，看到这一幕时，脑海中一片空白。
他曾在一处上古遗迹之中留存的古籍上看到过这么一段话：天地生花，晨钟暮鼓，佛陀降世……
与此同时，低头观望棋盘许久的了凡，一对紧闭的眼眸骤然睁开，眸中佛光莹莹，照耀出一个流转不定的‘卍’，一字一句道：“我赢了！”
老僧对上那双佛光莹莹的眼眸，一时间竟是有些失神。
这怎么可能？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是怎么走出来的？
老僧沉默了许久，然后问：“为什么？你是怎么做到的？这一局不仅是生死之局，更在拷问你的内心，你尚未寻到自己的佛心，到底是如何破局的？”
了凡淡淡道：“因为我的佛心，本就不存在。”
老僧愣住了，追问道：“你没有佛心，要如何成佛？”
这一刻，了凡才真正显露出一丝丝少年人的狂态：“没有佛心，便不能成佛吗？”
老僧瞳孔猛地一缩，不知为何，这一句话竟是在他脑海之中不断盘旋，如真正的晨钟暮鼓，敲响了他的心湖警钟，也震碎了他的一颗佛心。
“……”
老僧双手合十。
“你赢了。”
了凡摇摇头：“这种局，根本就没有赢家与输家一说。”
话音刚落，了凡周身骤然爆发出无边佛光，四周虚空一朵朵金莲绽放，衬托着他的伟岸。
老僧惊骇地看着他，下意识的问道：“你难道刚才那一刻……成佛了？”
了凡只是摇头，轻声道：“这重要吗？”
老僧沉默良久，回了句：“老衲想不通，也看不破。
到底是为何，你没有佛心，如何成佛？
如何在这芸芸众生之中，寻一条解脱之路？
如何，渡这无边苦难之人，脱离苦海？”
一句一问，老僧已经不是简单地探寻，而是执念成魔了。
了凡双手合十，平静的望着从佛入魔的老僧，道：“佛陀渡众生脱离苦海，向往极乐世界，而我不是。”
“那你是什么？”
“众生是我，我是众生；佛陀是我，我又是我。”
“……了不起，可这条路艰险不已，稍有不慎，你便要万劫不复。”
“那么，我赢了吗？”
“你赢了。”
………
烂柯图外，美景一时良好的湖心岛上此时正此起彼伏响起粗重的呼吸，彻底将这一份岁月静好的西湖美景破坏殆尽。
所有参加灯会的修行者，不过刚进入烂柯图几息的时间，便全部被淘汰出局。
他们有些人一进入烂柯图中，便遭遇了黑白大龙相互厮杀的余波殃及，当场陨落，然后就被送出了烂柯梦境。
还有些人刚进入烂柯图，便出现在山看到那两位传说中的老者对弈，好奇之下，看了眼那棋盘，结果无法承受那玄妙恐怖的气机，被神秘无比的时间侵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