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一声“喜欢”从李白口中道出，我心中满溢着欢喜，感觉那些日子的等待、思念，以及为了这个香囊下的苦工，全部都值了。觉得自己有点傻，竟然这么好哄。

    不过既然李白见过元丹丘和岑参的香囊，就应该知道这个香囊要比他们的好多少吧。

    他伸出手，将我轻拥入怀，正欲与我双唇相接之时，我房门忽然被敲响，是有点突然的那种。

    “萱儿娘子，公子让我给你端茶来了。”

    是王维的婢女……

    我去，王维不会在扒门缝知道我俩在干什么吧？他在这个节骨眼上派人送茶，很难让人觉得他不是故意的吧？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李白也是颇为无奈地笑笑，摇了摇头，不得不将双手放开。

    不过王维这茶的确是好茶，在这数九寒天里，喝上一杯香气四溢的茶，能让人从里暖到外。

    端起茶杯，李白说了句：“这茶是好，就是来的不是时候。”

    我笑道：“主人盛情款待，你就别挑刺了。”

    他忽然凑近，低声问了句：“那王维在这数月之中可对你有过什么不端之举、失礼之举？”

    我脑中立即回想起重阳节那天的情形……不过其实他并没有对我做什么，虽然我被吓了一跳，但说到底，还是我自己的态度有问题，才会让他情绪激化。我也已经自我检讨过，此时就别再提起。

    我摇摇头：“没有，他是个正人君子。”

    李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差点就把茶水喷出来，还很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我说的可是实话，倒是你，有没有经常出入花街柳巷，有没有四处留情？”我问道。

    他却指着我的鼻子说道：“萱儿啊萱儿，对我有半分的怀疑，可都是你的不对。”

    “我凭什么不能怀疑你？”

    “你若对我用情至深，就应与我心意相通，更应甚至我心中所想，如此便会知道我所作所为，又怎会对我有半分的怀疑？”

    我这脸上是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

    也是我自讨没趣，跟这诗仙耍嘴皮子，就算三个我能捞着什么好？

    半晌，他又开口问道：“这香囊，你真的送了王维？”

    我一副理所当然地样子说道：“当然啊，我在他这儿寄宿，他又对我悉心照顾，于情于理我都得送他啊。”

    李白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郁闷之中带着几分抽搐。

    我当即笑了出来。

    “好好好，别人呢，你还送了谁？”

    “还有汝阳王和广成皇子，其他人你都知道了，就没了。”我如实答道。

    李白立即皱起了眉：“汝阳王也就算了，好说歹说你认了他做义兄，那广成皇子是怎么回事？”

    我把跟广成皇子偶遇那天的事以及之后的事跟李白简单说了下，李白的眉心川字更深，眯起双眼道：

    “这位倭国皇子还没对你死心！”

    我笑道：“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他却接着说道：“我可真是醉了，这人真是没有自知之明，你不过唱了首倭国的歌给他听，他竟然还蹬鼻子上脸了，一位你对他有意思啊？真可笑，要来提亲的人就算从长安城排到终南山他都排不上！哼，真是不自量力！”

    我没控制住直接放肆大笑：“哈哈哈哈……”

    李白先是一脸郁闷，之后直接伸手来抓我的痒：“你这个罪魁祸首，竟然还在这儿笑！”

    虽然隔着几层很厚的衣裳，我还是忍不住东躲西藏，在床榻上滚来滚去——我很怕痒啊！最后不得不跟他求饶。

    “十二兄我错了，你快停下吧！”

    好不容易让他放过了我，我躺在床榻上平复气息，他则还在那儿碎碎念。

    “你是现代人，也许不知道，香囊这东西寓意深刻，是不能轻易送人的！你倒好，简直是逢谁送谁。”

    “都是些不好招惹的人，你让我怎么拒绝？”我柔声埋怨道，“再说，虽然同样是香囊，可要传递的感情是不同的，你当我傻啊？”

    他狠戳我头：“你就是傻！”

    我理直气壮地说道：“你那么聪明绝顶，怎么偏偏爱上个傻子？”

    这话一出口，我就脸红了个透彻……

    他立即笑道：“我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神仙也有打盹儿的时候。”

    “嘁。”我颇为不甘地翻了个白眼，抱膝坐在床上闷闷的。

    他似是安慰地轻抚我脸颊，掌心的热度很熟悉，让我觉得很怀念。

    心中又涌起曾经思考过无数次的那个问题，他究竟……将会把我如何呢？纳我为妾？还是仅仅把我当做情人？只是这个问题，我一直也没有勇气问出口。

    也许是我想的太过入神，他什么时候凑到我面前我都不知道，以至于他一开口把我给吓了一跳。

    “在想什么呢？”

    我没经思考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