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郎，快来抱抱这孩子啊！”

    里面有人呼唤着，我也催促道：“你快回去吧，别为其他的乱操心。”

    “嗯，那你便陪我一同住下。一会儿我便差人去为你备好房间。”

    “嗯，知道了。”我点头道。

    下午，许紫烟醒了，其他人都在围着孩子转，仆人们也都各有各忙，洗衣物的洗衣物，煎药的煎药，煮粥煮汤的也都在忙着，我便来照顾紫烟。

    许紫烟刚刚生完了孩子，身子很虚，脸色很差。我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让她靠在床头。

    “紫烟姐姐，你刚生产，身子弱，这是厨房刚为你熬的滋补汤，我来为你喝下吧。”

    “辛苦萱儿了。”她虽然疲惫，但还是对我撑出一脸的笑容。

    “姐姐可别这么客气。同是女人，我深知姐姐生产不易，将来养育孩子更是不易，我能为姐姐做的事，实在是太少。”

    虽然许紫烟看起来虚弱，但好在食欲还不错，没见呕吐，一碗汤很快便喝下。

    我原本打算出去看看粥熬好了没，她却拉住了我的手。

    “妹妹，可好陪我小坐一下，闲聊一会儿？”

    “当然，只是我怕打扰姐姐休息……”

    她轻轻摇了摇头道：“怀胎数月来，常常卧床歇息，每日睡得昏昏沉沉，我倒想找个人来陪我聊聊天，只是这家中却并没什么合适的人。”

    我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就算她不明说，我心里也会觉得难受，所以才不想多在她面前停留。

    “今日看到你与李郎一同归来，我心中十分欢喜。妹妹不用害怕，也无须听信谣言，姐姐对你并无偏见，也从未怨恨过萱儿妹妹。只是一直都想与萱儿妹妹聊聊天、交交心。”

    大概是由于身子虚弱、疲惫，她说话比平常还要慢。我知道她肯定是有很多话想对我说的，但却怕这样累着她。而且，她越是这么说，我心里就越是愧疚、难受。

    “今日李郎回来，我忽然回想起我刚嫁给他的时候。他才华卓绝，气度翩翩，”说这话时，许紫烟的脸上满是笑意，“大婚之日，他神采奕奕，我以为他的心思如我一般。洞房花烛之夜，他喝得烂醉如泥，”她无奈地笑笑，“我还以为他是大喜过望。”

    听她这话，怎么感觉方向好像不太对？

    她叹息道：“但是后来，他也常常醉宿，一回到家中，便倒头大睡。我从未埋怨过李郎，但我料想事已至此，缘由应归咎于我。当年我只知李郎才高八斗，闻名遐迩，曾于大人友人家中偶然窥之，便心许之。刚好又听说了李郎想要娶妻，我也曾悄悄托人打探。

    “后来适逢大人与紫阳道长相聚，谈及此事，两人便谈到了李郎，大人听闻李郎一表人才、才华出众，便由字样道长做媒，大人也同意了这门婚事。过后不久，就传来李郎也欣然答应了这门婚事的消息。但仔细想想，他又怎会拒绝呢？他怎能拒绝？

    “想着从古至今，男女婚事向来如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人一直将我的婚事看得很重，一心想要为我挑选一如意郎君，生怕苦了我。当我听说他给我和李郎定下婚事时，我喜出望外，却从未揣摩过李郎的心意。”

    说到这儿，她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以为男女之事，向来如此，热情似火反而容易冷却，反倒是相敬如宾才来的长久。一直以来，我以为李郎对待我的态度，只是对我的尊重，但直到你来时，我才真正看到，什么是男女之爱。”

    我想说点什么辩解一番、也好好劝劝她，可我刚要开口，就被她制止。

    “萱儿，这些事，你不说，我也看在眼里也看得清。李郎对我，只有敬重，却并无男女之情；而对你，却是浓浓爱意，难舍难分。”

    “姐姐，突然之间，你说这些干什么？”我赶紧拉着她的手说道，“你才刚刚生产，身体虚弱，不宜多虑……”

    她却按着我的手，缓缓摇头道：“萱儿不必担忧，这些事，我已经思考了很久，并非一朝一夕。我今日得女，也要托你的福。”

    “我？”我瞬间有点蒙，那是她跟李白的孩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是啊，若不是你，也许我和李郎一直都不会有子嗣。正是因他携你归家，终于才与我行了房事。”

    我震惊了，难道他们成亲几年来，李白一直都没有碰过她？

    我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许紫烟抚着我的手说道：“萱儿，我知道应是你并不愿意做妾，你这样的女子，必定要大户人家明媒正娶才是，可李郎待你不薄，将你视若珍宝，对你情深义重，你可愿意为他委屈这一次？”

    我抬起头望着许紫烟，有些不知所措，她怎么突然又提出让我嫁给李白为妾？而我……究竟该怎么回答？这件事李白也从来都没提起过。

    “若是你肯与他做妾，他必定愿意留在这家中，我便可以日日看着你和他，既能了却心中思念，也有个姐妹好天天说话，你也有了名分，岂不是一举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