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真公主的话让我瞬间一愣，但其实也没什么好吃惊、意外的，当初她想将潜规则李白、并收他为男宠的事，我和李白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想到，她竟然会对我坦白这些。

    漫长的沉默让我有点要窒息，为了避免尴尬，我努力开口接茬道：“我知道，公主殿下……曾试探过他……”

    玉真公主却打断我道：“我那并不是试探，而是有意而为之，直接打算那么做，但是太白他……却还是想方设法全身而退。”

    说起来，玉真公主的确是真的采取了一些行动，不还被我撞个正着么？只是当时的李白已经烂醉如泥，他的身体根本不会受她挑弄，就算她想对李白做些什么，或者是让李白对她做些什么，都是不可能的。

    “从那时起，我便已经认定了你们的关系，若非心中有人，他怎会坚定至此？”玉真公主莞尔一笑，“我也算是帮你试探出了他的品行，能经受的住那样的诱惑，至少能说明他是个正人君子，甚至，比摩诘还要正直。”

    这意思就是……玉真公主也用了差不多的方式给王维设了套，而王维……没能逃过那美人关，就直接栽了进去？应该是这个意思。

    但也不能凭这个就认为李白比王维正直，毕竟那个时候我和李白已经进入了暧昧阶段，而王维身边并没有人选，就算他跟玉真公主发生了什么，那也无可厚非；而李白那么做了，可就是脚踏两条船了。

    玉真公主缓缓踱到我面前，语重心长地对我说：“萱儿，女人为男人守身如玉似乎是理所应当，可若想男人为女人洁身自好，却并非易事。我之所以愿意帮你这个忙，便是看中了他愿意为你洁身自好、抵制住他人的诱惑这一点，也算是在你身上弥补一些我自己的遗憾。而如今看来，我便无愧于你，也无愧于皇兄了。”

    我再次发自内心地感谢了玉真公主。

    玉真公主设下家宴款待了我和李白，在家中每日都是粗茶淡饭，偶尔来一顿这样的大餐，还真让我食指大动、胃口大开。午膳过后，玉真公主单独叫去了李白。

    我料到玉真公主会这么做，她必然也有些话要对李白说。事到如今，曾经的过往也没什么再去值得介怀，我更不会去妄加揣测玉真公主的目的和意图。只是如此一来，倒是给了我些时间和机会。

    距离我和李白第一次来这间别馆，已经有十来年的时间，这别馆是没怎么变样，可人却都变了。现在别馆中的女孩们，看起来都是那么陌生，唯一一个我还认识、算得上熟人的，就是公主的贴身婢女昙儿。

    熟悉的碧落潭，依然还是那个亭亭玉立的荷亭之中，我和昙儿第一次像这样坐着此处促膝谈心。

    “时间过的可真快，你和李郎住在这别馆之时发生的那些事，仿佛都如昨日之事一般，历历在目。”昙儿感慨着。

    我心中亦是这样的感觉。

    一下午的时间，我俩聊了很多。虽然曾经的我，与昙儿的接触并不多，跟她也算不上多么熟悉，但是今日的我俩，却像两个多年未见、却忽然得以重逢的老友。别馆中的许多婢女，或是到了年限，被送回老家；或是到了婚配年龄，寻得人家嫁人了。公主善待婢女们，基本不会留婢女超过三十岁。

    之前与我关系亲密的槿儿，被公主的一位宾客看中，便被纳为妾，听说日子过的不错，虽然是妾室，却也深受宠爱，与夫君琴瑟和鸣；待我不错的莲儿，也是未到年限，就被公主许配给了一位官员为妾，也过上了锦衣玉食的日子。听说她们过的都好，我便也安心了，即便不能再与她们见面，心中依然默默为她们祝福着。

    只有昙儿，是个意外。她是个孤儿，从小便被公主收养，一直跟在公主身边。虽然早就到了年限，但她却并无离开之意。跟在公主身边，她也早已见过了各式各样的男人，曾几何时，也情窦初开、心神荡漾过，可到了现在，却竟然心如止水，不想嫁人。于是便打算一直留在公主身边，与公主一同潜心修道。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那个归宿，对昙儿而言，这样未必不好。我也愿意相信，李白就是属于我的那个归宿，若是有一日，我能殒命在他怀中，我大概也不会觉得遗憾。我并无什么可担忧，只求那个日子能来的晚些。

    玉真公主和李白聊完之后，特派来婢女寻我和昙儿。看着天色已经差不多，我和李白便拜别了公主，往山下走去。刚出了别馆，站在下山的石阶前，李白忽然蹲在了我面前。

    “你这是做什么？”我想当纳闷地问道。

    “许久未曾背过萱儿，那感觉实在是让人想念，萱儿快到夫君背上来，让我重温一番。”

    我不禁哑然失笑：“你是怎么想的啊，再说了，那有什么好怀念的，快起来，不然我踢你了。”

    “再说，漫漫山路，为夫我也不想萱儿挨累，快上来吧。”

    我拍拍他的肩催促道：“好了好了，快起来吧，上山倒是挺累，下身有什么累的？我体力没那么差，快起来，别耽误时间了。”

    李白忽然说道：“我悔的便是上山之时忘了这事！萱儿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