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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我错了，可不悔
濯鸿鸣迟疑了下，继续说道。
“八年前喜欢上话本，六年前开始写话本，爹虽然将我逐出濯家，但娘总是会托人偷偷送些银子给我，也因娘送来的银子与衣物，我才能在写话本赚不到几个钱的情况下，还不至于被饿死。”
“就今年，我以为《温颜传》让我熬出了头，但是，依旧有人在骂？”
“我知怜墨城中，有人专门拿银子贴恶评纸条，我想大可不必在乎他们，人各不相同，同一件事谁都会有不同的看法，有人觉得对，就有人觉得错。我没有顺应他们，不代表我错了。”
“可是，在那些骂的字条中，有一个越骂越凶，越骂越难听，我便回了一句‘你家中族谱只剩自己了’于是，我与她的争吵展开了。”
“与她开始争吵后，我无法睡好，我一方面在想着是我的错吗？可看了她留的字条，上百张字条都是类型的话，后面，我听闻她只是在书阁里看了我的书只翻了两页。”
“两页，她追着我骂了二十天，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挖了她家的祖坟。”
濯鸿鸣无法控制地笑了出来。
“我写一本话本为了省纸墨，先在沙盘上写上几百字的故事，觉得无误了，再抄写在纸上。”
“我穷，浪费一张纸，浪费多一点墨都将意味着下一顿饭可能会挨饿，所以，我能省则省，情愿辛苦点也无所谓。”
“但是，我那么多的努力与辛苦，却被她短短的三十字否定了！不，不是否定，是羞辱！”
终于说到那具无头女尸的事，濯鸿鸣一下变得异常激动起来。
“人的生命短短只有数十年，我写一本话本快则三个月，慢则一年，我将时间都放在上面，绞尽脑汁在写。或许，我是写得不好，写得差劲。可我何错之有？！”
“楚小姐，你说我做错了什么吗？我所做的事情，有害她父母双亡，有要她性命吗？她为何不愿放过我，苦苦纠缠为难我，我有这么十恶不赦吗？”
濯鸿鸣激动地看向楚三香，希望得到一点赞同他的回答。
楚三香紧紧皱了下眉头，不知该如何回答。
争吵是分不出谁对谁错，只有服与不服。
服了，争吵停止。
不服，那便吵个海枯石烂，日换星移。
濯鸿鸣没有等到回答，继续道：“我与她的争吵越发激烈，最后，她辱骂我的娘亲……”
“我一想到，再努力六年还会遇到这样的人，于是我买了斧头，假装恩客找上门，趁她不注意，这样一挥……她永归黄土，她消失了，我回到家久违地睡了个好觉。”
痛苦的表情转换成了轻松的笑意，濯鸿鸣笑着端起一杯清茶，抿了一口，眼里没有半点杀人后自责。
楚三香听着他一步步走上不归路，问：“濯公子，你不后悔吗？努力多年，就因为这么一个人毁了后半生。”
“我错了，可我不后悔。”濯鸿鸣道。
楚三香说不出话来。
濯鸿鸣花了六年的时间去追梦，六年时间长吗？在数十年的人生中，算不上长，可也不短。
他曾是意气风发的濯家小公子，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小吃喝穿着都是最好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什么都不需要做，不少人见到他，都要低头弯腰，巴结讨好。
但为了心中的梦想，他将这些都抛弃，住在满是尘灰，蟑螂老鼠到处爬的房间里，一个人每天重复枯燥地写着话本。
因为没有天分，写出来的话本骂多过称赞。
可他，忍着那些好意的坏意的谩骂，努力地朝着目标前进，但他运气不佳，遇到了那么个傻逼，那个傻逼连续两个月的辱骂，将他多年来的隐忍在一朝爆发。
六年，其实很短暂，却是他最拼劲全力活着的那六年。
想到这些，楚三香无法再对濯鸿鸣发难，站起来对清胜衣道：“这事，我不理了，你要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
说着，起身离开。
她往郑家走去，走了两步发现离长潇也跟了过来。
“潇儿，你怎么来了？”
“我也不想对濯公子发难，我觉得他做得对。”
“潇儿，这是错的。再如何生气，也不该用这么极端的法子。”说着，楚三香叹了口气。
离长潇笑了笑，道：“我有点没想到，师父竟会如此深明大义。”
“这话，我怎么听得讽刺更多。但不管如何，潇儿，你不能学他，因为一个人毁了自己是件很蠢的事，濯鸿鸣虽然可怜，错了终归是错了。清胜衣那么正直，是不会当什么都没看见的。”
想到清胜衣那正直又不懂变通的性格，离长潇应了句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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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三香和离长潇离开后，濯鸿鸣家只剩清胜衣，祝天安，还有离锦阳。